她废了那么多的心血,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的,就是摆脱他对自己的控制,替小开他们报仇。 可谢长银却将罗明轩的掌控视为骄傲和挑衅她的资本,义无反顾的跳入罗明轩所设下来的温柔圈套之中,甚至…… 还在为了自己跳入陷阱而沾沾自喜。 谢长银现在的状态她太熟悉了,就跟自己当初拼了命向上爬的时候一模一样。 鬼迷了心。 被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呢。 她太可怜了。 谢长银目光微动,谢长姝眼中对她的怜悯太过刺眼,刺的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又是这种眼神!! 又是!!! 之前在青州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所做的一切在谢长姝的眼中都是那么的拙劣可笑,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而谢长姝永远都高高在上,永远都用这幅同情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的确是没想到。”谢长姝感慨,的确是没想到谢长银从青州又挪坟到了晋阳,“不过,你既然第一次叫我四姐,我便也好好的给你个忠告,既然能被国师赏识是你的福气,不管在哪,你可要好好的学习玄术,效忠大齐啊……” 可别效忠错了人,到时候要死的比中诅咒还惨。 这一句第一次叫四姐姐,也是叫四周官员狠狠的吃了瓜。 果然。 两人关系是不好的,连四姐都从来没叫过。 “好了。”罗明轩淡然的打断了两个人的纠缠,沉声询问高殷,“皇上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宣告?” 局外人的高殷摇了摇头。 “那好,无事便退朝吧。” 罗明轩眼睑微抬,墨玉双眸目光格外看了一眼谢长银,“长银,稍后跟随谢大人去领一下官服,熟悉后宫事务,好好的做事,好好当差。” 长银—— 这还是第一次罗明轩直呼自己的名字。 似柳叶轻轻划过谢长银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让谢长银脸颊绯红,“长银知道了,多谢国……多谢义父指点。” 沈奇善站在一旁高呼,“退朝。” 这一场早朝,虽然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但还是让不少人忧心胆颤。 官员们陆续从大殿内出来。 白玉雕镂细腻的长阶从虹光处延伸向上,直通朱红高墙皆铺上了白霜。 路有些滑。 郭家家主郭孝文便连忙追着孟家家主的跟前,“孟老兄,别急着走,咱们哥俩两个已经许久都不曾同桌共饮了,今天闲暇无事,不知道孟老兄可否赏小弟这个脸面?” 郭家是顶替梁家入的六大家族,时间最短,没什么底蕴,郭孝义为官谦和,也不太参合朝中争端,大多时间都是闭门在家修习风水术术,倒也同孟家的关系不错。 “好啊。” “郭老弟有这个兴致,在下乐意之至。” 孟宇诀很是痛快应下,二人结伴离去。 出了大殿,谢长银拦住了谢长姝的去路,“谢长姝,你要去哪?” “义父已经说了,要你带我去青监司领官服,熟悉青监司的诸多事务,你想就这么走了,想得美!!” 谢长姝顺着地上的脚印望向罗景山的视线被打断,莫名心中不悦的皱着眉头,“你这么厉害,你义父这么厉害,还用得着我来装模作样?” “还是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些没事的事情上,不就是你死我活吗?搞得跟我不知道似的。” 她在朝堂上跟罗明轩客套客套,谢长银还当真了不成?! 谢长银语塞,“你……” “你敢违逆我义父的命令?” ”对啊。“谢长姝目光清澈,很是诚恳,她不只是敢违逆罗明轩的意思,她甚至还想杀了罗明轩呢。 “这有什么?” “要么自己滚去青监司,要么去告状,还以为你跟在你义父的身边有长进呢,现在看来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谢长姝莫名嫌弃。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谢长银的性格也是,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了。 她也就能在罗明轩的面前受限装装样子吧,在别人的面前还是从前那副又蠢又坏。 谢长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谢长姝勾唇,眼睛眯成了月牙,“你让不让/不让我可动手了,本来你入青监司就是被强行加进来的,引起不少人的嫉妒,要是再跟我打起来,看看谁没好果子吃。” 口舌之争,她就没怕过谁。 不过也浪费时间。 谢长银气得跺脚,“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的事儿可太多了,没挤兑死你这么点事算个屁,好狗不挡道,再追我也打你了。”谢长姝举起手,谢长银下意识的躲闪,可随机就明白了。 谢长姝绕开了谢长银扬长而去。 “哼!”谢长银冷哼着离开了。 热闹的宫门前,大多都是两三位大臣结伴而行,他们或三两人成群说笑,唯有罗景山那道芝兰玉树的身影茕茕孑立,与那么多的朝臣格格不入。 那份孤独,让谢长姝移不开目光。 人群中不知从哪伸出来了一只手,攥着谢长姝的手腕便直接带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道长街上。 罗景山停下脚步,似乎觉得有人的目光一直都在人群中看着他,可当他回身的时候,那道身影也不在,腰间悬挂的银铃莫名安静。 罗景山漆黑的双眸微微起了波澜,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出宫了。 谢长姝绷紧着神经,却是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影的时候惊讶出声,“燕青山,你干嘛?” 很快,谢长姝又改了口,“燕大人,有何要紧事情需要拉着在下单独商议?” 他总是这么随心所欲不顾章法。 燕青山看着谢长姝冷漠的样子气出内伤,“谢长姝你如今连少爷都不叫了的确是长本事了,你以为你只说了那么几句话便能真的能装成陌生人??” 谢长姝心中有愧没接话。 燕青山眸光低垂,身影高大却冷漠,“我燕青山生性骄傲又不可一世,习惯了人人追捧奉承,便是要日后不相见那也该是我说才是。” “不来往便不来往,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