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连小龙王林晨都没能拦下你么?” 纳兰宇鼻孔微张,浓郁的白气,自其中喷射而出。 “但很遗憾!你的旅途,就只能停在这里了!” 他高高扬起头颅,赤红将白气侵染,万丈火舌,于其鼻孔中喷吐而出,一时间,整个演武台陷入火海。 “鲍阿三!接下来就由我双洞火神纳兰宇,来做你的对手!” “豁?不选择逃跑,反而选择向我双洞火神纳兰宇靠近吗?!” “那就来吧!让他们知道,战胜你鲍阿三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纳兰宇哒!” “咔。” “唰。” “嘭!” “啪叽!” “承让。” “鲍阿三!鲍阿三!” “天若生你鲍阿三,罔闻万古如长夜!” “哪个敢说无敌?哪个敢言不败?唯有你,寂寞高手鲍阿三!” …… “果然是同类型的人呢。” 看着下方,那个静立于欢呼中,满眼忧郁,单手弹烟灰的男人,沉默的剑倾城,在心里如是想到。 他侧过半张脸,看向身后陷入沉默的众人。 “如何?” 众强者面面相觑。 土木楼的长老,沉吟半晌后,开口道:“先前的林晨,毕竟是初入上品,不敌或许尚且情有可原,可纳兰家的少主,入上品境多年,竟也被其一招击败…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 “纳兰家是废物。” 林枫冷冷插话道。 “同意。” 叶辰冷冷附和道。 一听这话,纳兰元瞪起眼睛,想要骂人。 不过因为纳兰宇的表现着实太烂的缘故,他到底还是没能好意思骂出口。 “这鲍阿三所用的玄技,倒是有些意思。” 纳兰元默默转移着话题。 “确实。” 怒炎门的长老皱眉道:“看似是迅风斩,但又十分不同。” “其速度更快,威力更强,范围更大,简直就像是迅风斩的全面加强版…总之,绝不是人们熟知的迅风斩。会玄境的迅风斩,不可能有如此威力。” 徐铭听到这里,微微垂眸,说道:“鄙人听闻,混殿护法,曾以迅风斩为基础,自创玄技,并命名为大迅风斩…” 众人闻言,先是齐齐愣住,旋即又齐齐摇头。 “休得胡言!你没见那鲍阿三用的是玄玉牌?他若真是徐子仙,使自己创造的玄技,怎可能还需要用玄玉牌!” “徐护法修炼的,是绝迹万年的空玄气,他自身无法施展任何五系玄技,同别人交手时,除剑技外,全靠玄玉牌。” “…那鲍阿三也不可能是徐子仙!” “可若不是徐护法,我纳兰家耗费无数资源供养起来的少主,还有修罗阁龙王殿精心培养的高手,怎可能被一介散修轻易击败?” “因为纳兰家是废物。” “闭嘴!要说是废物,你们龙王殿也没好到哪去!还有你,修罗阁的,别以为你戴着面具,老夫就不知道你在偷着乐,你们家一丈青都被炎飞鸿烧成一丈红了,还好意思乐呢。” “输给天骄,总好过输给散修。” “没错,纳兰家是废物。” “来来来!打一架!今日便让老夫领教领教,龙王殿的双花红棍,还有修罗阁副阁主的本事!” “我不打废物。” “我也是。”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诶诶诶,纳兰家主,莫动气莫动气。” “咋了这是,咋还要打起来了呢?来个懂哥给我讲讲,这到底是生啥了?哎呦,唐管事,来来来,嗑瓜子不?” 看了看火药味十足的纳兰元三人,又看了看周围或劝架或看热闹的一众家主长老,徐铭默默叹息一声。 所谓叫不醒装睡的人,便也就是如此了吧。 …… 随着唐哭哭哭着被轰落演武台,八强战也就此落下帷幕。 仅存的四人,将作为七珠域的代表,在未来前往风王都,去参加那象征着无上荣光的天骄总会。 而七珠域的天魁,也将于不久后,在这四人之中诞生。 不得不说,此次七珠域的天骄会,确实充满意外与惊喜。 别的暂且不论,光是这最后挺进四强的四个人,就足以让无数人感到稀奇。 其中,有两人,是大家在天骄会开始之前,便已预想到的。 他们便是怒炎门的天骄,炎飞鸿,和纳兰家的骄女,纳兰黛。 而另外两人,则是众人事前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这两人,一个是怒炎门的新入门弟子,一个是散修。 他们皆是不见经传的无名人物,但却能以强横无比的黑马之姿,从众多强者中一路杀出,挺进四强。 尤其后者,最是让人感到震撼。 前者毕竟出身大宗门,所遇的敌手也不算太强,一路磕磕绊绊,多少有些运气成分在。 但后者,不仅只是散修,遇见的对手,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锁链的康妮、微笑杀手唐哈哈、操刀鬼地稽、小龙王林晨。纳兰少主纳兰宇… 这些人,哪个不是大名鼎鼎?哪个不是一方强者?哪个不是跺跺脚,就能教七珠域震一震? 可他,偏偏就将这些人全都击败了。 而且还是以绝对碾压的姿态,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其击败。 如此经历,怎么不让人热血? 如此表现,怎能不让人仰慕? 最初,人们讨厌他。 接着,人们震惊他。 后来,人们喜欢他。 现在,人们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们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他,他们与他同在,而他的传奇,将由他们见证。 “鲍阿三!鲍阿三!鲍阿三!”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喜欢他。 有人仰慕炎飞鸿,有人喜欢纳兰黛。 他们不希望别人的名字,压在他们仰慕之人的头上。 他们更不希望,别人出尽风头,让他们喜欢的人黯然失色。 于是,他们也开始为自己支持的人喝彩,并以言语,反击与打压其他人。 尤其是,在四强战,各自的对手确定以后,这种情况,更加愈演愈烈。 “赌上怒炎门天骄之名,炎飞鸿!你绝不能输啊!” “鲍阿三就是个只会使小手段的垃圾散修!炎飞鸿!干翻他!让他知道五大宗的厉害!我可是连房子都卖了!” “四强竟然还能混进来个散修,看来这次的天骄会,着实没有什么含金量,也罢也罢,给我狠狠围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 “炎飞鸿能赢也好,赢不了也没关系,决赛如果是散修大战贵女,那倒也蛮有看头。先期待一手高贵大小姐将低贱散修踩在脚下的场景。” “哇,当真是绝世好签,看来我家黛黛要保送决赛了,哈哈,黛黛加油!夺下天魁,拿下花火,让这姜城,下起一场只属于你的牡丹火雨!” “为什么说是好签,只是希望鲍阿三把炎飞鸿的东西打出来,为黛黛扫除一些障碍,当然赢了更好,假如输了,黛黛赢了,并且夺得天魁,那么这个天魁,鲍阿三有三成的功劳,至于花火,两个字,随缘。我是黛黛的狗,舔狗。” 四强战还未开打,场面便已热闹非凡。 或理性分析强弱,或大胆预测战况,或肆意拉踩他人,或反串钓鱼找乐子。 无数人投入其中,满是热情。 不过。 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四强战无比期待。 就比如。 唐鱼。 此时的她,正蹲坐在看台上。 她双手抱住小腿,明艳的俏脸,深深埋入膝盖之间,单薄的肩头,微微颤抖。 由于此次天骄会委实过于精彩,是以并没有人现。 在那看台较为靠前的位子上,有一个少女,低头几欲哭泣。 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周围的喧嚣,唐鱼只觉得吵闹。 周围人呼喊的名字,她根本不知道那是谁,做过什么事。 天骄会,她一眼也不曾看过。 是她要来的,她也是想看的。 但她最想要的那个人,却不在她的身边。 他说去给她买瓜子,去去就回。 于是她就在这里等他。 可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天骄会开始,等到入围赛结束。 等到八强诞生,等到四强出炉。 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相信他,了解他。 她知道他不会借故离去,知道他绝对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绝对不会。 但… 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呀… 天骄会,她想同他一起看的天骄会… 就要结束了呀… 会不会,是这几日她的所作所为,让他不喜了呢? 会不会,是昨晚她的一些举动,让他嫌恶了呢? 会不会。 是他,彻底厌烦她了呢。 周围依旧无比喧闹。 那喧闹,让孤零零的唐鱼,感到无比讽刺,无比孤单。 别人,在同亲友放声大笑,热热闹闹,兴高采烈地讨论天骄会。 而她,却只有自己。 好吵。 好烦。 好无聊。 好…想哭。 唐鱼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一个人躲在黑暗中,躲避喧嚣。 她贝齿咬住嘴唇,泪珠在眼眶不断打转,却又久久未落。 走吗? 她问自己。 不走。 她回答自己。 还要等吗? 她又问自己。 真的还要等吗? “……” 唐鱼抬起头,无声拭去未曾落下的泪水。 她没有走。 她看向演武台。 她觉得这样实在难捱,她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她想看看被周遭大声呼喊的人是谁。 她想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她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