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被拿到了孔寒安面前。 这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 这群风妖怎么说的? 要赔偿,找城主府。 原来修罗族新晋的鬼仙大统领修罗伍,居然是地府埋在修罗族的卧底。 他还开开心心的往里撞。 孔寒安之布局,恐怖如斯。 吕梁此刻心若死灰。 看着眼前负剑而立的孔寒安,他不由想到了和略镇。 彼时孔寒安一剑抹掉了他的剑招,其实力,也是恐怖如斯。 实力与心机兼备,这等人物,哪是他能比肩的? 吕梁越想越怕,但孔寒安没功夫管这等小人物心中怎么想,他直接开口问道。 “强行拘魂,勒索,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这话问的吕梁一愣。 “府君若要取我性命,直说便是,何故污我清白?” 孔寒安将手中的卷宗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吕梁低头看了看,脸色大变。 他当初便是猪油蒙了心,对百姓施展了万剑诀,才被废去修为,郁郁而终。 如今怎么可能再犯这种错误! 而且,他被修罗族软禁,也没那实力做这些。 “府君,冤枉啊!” 吕梁一通申辩,孔寒安皱眉深思…… 看来,这上郡之事,与道统无干? 之前衡山有言,接引亡魂的法则,在巫神大司命身上。 大司命与东极青华大帝争斗,也在这附近。 再联想到之前这两郡可能有书生被逆天改命,孔寒安心中思索。 这帮冒充地府的人,难道是巫神殿? 孔寒安看了眼一旁满脸无辜的孟愈,心中有些疑惑。 如果是因为巫神,孟愈火急火燎的将他带到上郡,又是为何? 之前温元帅在南郡降下瘟疫的原因还没搞清楚,只从温元帅只言片语之中得知,道家有些神,与巫神联手了。 现在上郡与北地郡又出现了疑似地府的势力。 这些诸神们的博弈,越的扑朔迷离起来。 见孔寒安看向自己,孟愈耸了耸肩膀。 “孔老弟,这人是捉的不对?” 孔寒安学着他耸了耸肩。 “看来是巫神殿的残余干的,正好,他们与书生案或有干系。” 一阵风带着黎觅海的声音进入耳中。 “府君,李攸禀告了祭酒,北地郡那边,小黑已经去了。” 小黑便是黑无常,现如今整个地府,只有黎觅海与孔寒安能这么叫。 孔寒安拍了拍手,吕梁身上的生死簿被勾出,让黎更族阴差将吕梁带回冥界。 而后吩咐道“多来些人手,就近巡视,若有意外速来禀告。” 上郡生死簿已与体内生死簿合而为一,上郡纳入了地府的管辖,只等秦广安排起临时城隍,地府一众便可随意出没,不怕对方不露马脚。 “喏!” 妖风大起,自门窗向外涌去,吹得啪啪响,须臾便停,只剩一堆门窗和瓷器的碎片。 魏旭看起来十分心疼,这损失太惨重了,他又不好找朝廷报销。 难道说府衙被孔监正召唤的鬼怪破坏的? 他真这么报了,只怕仕途就危险了。 之前孟愈介绍时便有说,这位孔监正,是孔圣人的侄儿。 便是打死他,都不敢找索赔,更勿论告状。 他没找孔寒安,孔寒安却转而看向了他。 “魏郡守,我麾下已在上郡布控,那伙凶徒暂时不必担心,有关书生才气的案子,您那儿有卷宗么?” 说起正事,魏旭不敢打岔。 “监正大人,有是有,但……现不对报案的那位书生,也被灭了满门。” 孔寒安嘿然。 巧了不是…… 怪不得孟愈将他拖来。 原来不是要借他手打击道统,而是因为这事儿和地府有关系。 孔寒安瞥了眼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孟愈,摇了摇头。 “孟老哥啊,以后有事直说行么?” 孟愈展颜,俯身从地上的卷宗中挑出了一份,递给了孔寒安。 “孔老弟,不是我不直说,而是我怕我直说了,你接受不了。” 孔寒安嗤笑一声,也不再开口,接过卷宗打量起来。 卷宗上记载的是独乐镇的一家书生。 书生姓王,叫王浩,家中小有余财,是郡里出类拔萃的人才,只等恩科,便可被上郡送往京城应试。 十日前,王浩前往独乐县县衙,向县令禀告,说近日里连连噩梦,导致无心读书,怀疑有鬼作祟。 县令检查了他的身体,现他身上才气锐减,几近于无,这便向上禀告了。 可没等郡里派人前往,三日前,王浩一家惨死家中,仅回娘家的妻子得以生还。 家中墙壁上,被人用血迹画下了一个狰狞的鬼头。 孔寒安看完卷宗,抬起头问道。 “这就完了?” 魏旭不解。 “啥?” 孔寒安没想到这一郡郡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验尸?没有其妻口供?没有附近邻居的证词?就这么草草的推到阴司地府行凶作恶上了?” 魏旭错愕。 您不是知道有人假冒么?怎么还以此难了! 这脏水也不是我们往您身上泼的呀! 倒是孟愈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 “请孔兄细说之。” 孔寒安拍了拍卷宗,口若悬河。 “第一,那伙恶徒,目标皆是将死或者已死之家,这王浩没有子嗣,应该是个年轻人,其父母年纪也不大。” “第二,那伙人行凶,从未留下伤口,死者皆是被勾走了魂魄,可案现场却满是血迹,甚至鬼头图案都是以鲜血画成。” “第三,其妻为何那么巧,不在家中?因何故回的娘家?若是夫妻失衡,邻居当能听见争吵声。” “第四,即便是那伙恶人行凶,这王浩家中还有人残存,未必不会再来,你们便没有安排人保护一番?” 孔寒安一连串问题,问的魏旭满头大汗,呐呐无言。 孔寒安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大齐一统已经太久了,这地方上的郡守官员,也并不都是如王冬那般干练。 南郡郡守弃城而逃,这上郡郡守,怎么看着也是个草包。 孔寒安对孟愈拱了拱手。 “孟老哥,知道独乐县怎么走嘛?咱们去一趟?” 孟愈笑道“孔老弟心细如,愚兄佩服,那咱们便走一遭吧。” 魏旭小声呐呐道“孔监正,孟先生,不吃了饭再走?怎么也得我尽一番地主之谊吧。” 两人却没管他,径直离去,独留魏旭看着一地狼藉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