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倾平日里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好像老僧入定了一般,说好听是沉稳,说准确一点就是冷漠。对她如此,对两个孩子也如此。 但不能提白栀,哪怕只是这两个字,哪怕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都会疯起来。 也在这种时候,格外的恨她。 楚意想了想,还是给桃姨打了个电话。 桃姨心疼两个孩子,会帮她劝劝晏北倾的。 “我现在在老家。” “我以为您在医院。” “我孙子要结婚了,回老家办喜事,就把我接回去了,说家里人多,让我好好养几个月。” “这样。” “你放心,晏夫人虽然不喜欢两个孩子,但也不会害他们,到底是她的孙子孙女。这样,我给北倾打个电话,让两个孩子在老宅玩两天就送回去给你带。等我孙子结了婚,我就尽快回去。” “谢谢桃姨。” “哎,你也别怪北倾,他这几年心里也憋闷着呢。” 他憋闷? 楚意苦笑,他憋闷可以冲她火,那她呢? 她的委屈怎么办? 挂了手机,楚意低头,才现手里还拿着瑜儿的气球。 下午,楚意拿到了身份证,先去补办了银行卡。 她查了卡里余额,有一百来万。 平时她用的都是晏北倾的副卡,他那人喜欢用钱砸她。 比如某次回家,见家里有些乱,他就会说她工作不认真,她反驳说自己带两个孩子很忙,他就一脸冷笑。 “一百万,够不够?” “我真没时间!” “二百万?” “我跟你谈时间,没跟你谈钱!” “三百万?” 那时她就会很无奈的说:“够了,晏三爷,您别叫价了,我服还不行?” 他一向奉行说话算话的准则,不多会儿就会说:“你去查一下吧,我给你打了三百万。” 为了打钱方便,他都转到给她的那张副卡里。 楚意现在特别后悔,当初怎么那么没心眼,钱都在他的副卡里放着,在他的名下,现在卡丢了,去跟他要,先不说他给不给,免不了要一顿嘲讽的。 她给楚天打电话,跟他要账号。 “只一百万?” 听到一百万,楚天还有些生气。 “我只有这么多。” “呵。” “楚天,我有必要骗你么?” “那你在晏北倾那儿可真不值钱。” 挂了电话,楚意虽然生气,还是把钱都给楚天转过去了。 楚意想到豆包肠胃不好,家里的药没有拿,常喝的奶粉和常用的尿不湿,这些都不能换牌子,还有瑜儿的睡衣,她就喜欢那套旧的。 她回到别墅,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大包里,刚那下楼,见晏北倾回来了。 “你就这么把两个孩子扔到那儿了?” 她以为他至少会住在那里陪着两个孩子。 晏北倾看到她,眉头一皱,“你这种行为叫私闯民宅,还想进去住几天?” “我在跟你说两个孩子的事!” “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晏北倾!” 晏北倾一身戾气,扯住楚意,就把她往外拖。 “你混蛋!” 楚意气得回头挠了一把,力气挺大的。 当下,两个人都愣了一愣。 晏北倾推开她,感觉下颌骨那儿火辣辣的疼,当即往洗手间过去照了照。但见三条血印,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左脸往下的地方。 楚意也有点蒙,她就是气急了,真没想打他的,尤其脸上。 很快,晏北倾黑着脸出来了。 楚意看到那三条血印,又见他一脸怒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不会要打她吧? “你让我怎么出门?” “……” 这一声,几乎是碾碎了磨烂了说出来的。 楚意下意识要跑,被晏北倾从后面揪住了。 “你他妈还想跑?”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她忙道。 “呵,我用得着你说好?” “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确定?” “我……” “还不去楼上拿药箱!” 楚意赶紧放下手里的大包,蹬蹬跑上楼,拿着药箱下来了。 这种伤只需要用碘伏消消毒就好,至于留不留疤的,得看个人肤质了,像晏北倾这种白璧无瑕的脸,估计要留下点痕迹的。 “也不知道带没带狂犬病毒。” 楚意咬牙,“我又不是狗!” “没有常识。” 医生的常识那就是什么都有危险。 晏北倾挨了这一下,倒没之前那么狂躁了。 “包里的东西都是两个孩子日常要用的,你给带过去吧。”楚意道。 “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说着,楚意站起身。 晏北倾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楚意,你开个价吧。” 楚意心底莫名有些慌: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