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饭,又冲了个澡,就休息了。
宋父宋母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天亮鸡叫时脑袋疼得厉害,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却还是一个骨碌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破屋跑。
乡里露气重。
一路过去,老两口的鞋子裤腿都打湿了。
破屋没有院门,他们直接进去,扒在破窗口看见里面小儿子裹着被子睡得正香,两人放下心来,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到那还没洗的铁锅里油光发亮,灶台上还残留着细碎的面屑,宋母捂着心口差点没喘过气来。
“败家子!败家子啊!”
才分家就疯狂造粮食,这能等到秋收吗?这能吗!
她就不该同意分家!
宋母此刻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小儿子的意图。
臭小子.臭小子要说不是为了正大光明的吃好的死活闹着分家,她信都不信!
“老头子啊”
没事就往镇上的废品收购站跑。
那时候,她想怎样,还用问过谁看谁的脸色。
宋时也宣布他要跟知识青年们一起参加考试。
他把碗洗了,天色彻底暗下来时,他背着背篓进山了。
让他省着点儿吃。
可感觉到底跟以前没分家时不一样了。
菌子木耳捡了不少,还有一些刚冒出几片叶子的野菜。
啧。
宋母见小儿子并没有因为分家彻底放飞自我而还是很勤快的上工,心里真的大松了口气。
宋大哥也说,“小五,咱整不过那些知、、、青,放弃吧。”
张芸香忙偷偷拉了拉他袖子,嘟着嘴,“你都不认真听人家说话。”
青年忙回过头,“说什么了”
张芸香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宋父也是气,气得直瞪眼,“走!别管他!看他吃完了那点粮怎么办!”
就看到一张褪去了青涩跟红润的苹果脸跟在一个青年旁边,两人有说有笑,气氛是那种让人插不进去的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其中有戏。
宋母动了动嘴皮,想说什么,看到老头儿压抑着怒气的脸,到底没说,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很快离开。
谁都不看好他。
宋时没事就去山里转一圈。
邮电局的电报电话也空前的热闹起来。
对此宋时表示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我不听不听!反正我就要去,谁也别想阻止我!”
宋时敷衍着答应了,临走前给她塞了一把菌子木耳。
所有人:.
好吧别的人也就‘哦’一声。
宋时翻了个身,继续睡。
工也不上了。
一个冬天没见,河沟里的鱼竟大了不少,他眼珠子一转,打算等晚上的时候再来一趟。
照常去了原渣的秘密基地。
宋家人:
就很烦。
所有来到乡里协助建设的知识青年们都疯了。
“小五啊,听娘的话.”
宋母:.
眼眶又红了。
活也不干了。
这是运气的事吗!
你一个乡下娃,读完初中就下地了,有什么资本跟那些城里人比!
忙完地里,又忙着播种,犁田,插秧
反正春天嘛,就是个很忙很忙忙到飞起的季节。
她没做过,就不虚!
连着去了好几天。
“万一考不上,钱也白花了!”
“你讲讲理好不好,娘是为你好”
不知何时,村里开始传出恢复高等学府考试的消息,这消息像是风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遍了十里八乡。
到处借书买书抄书。
他被分到锄地的活。
“我如今可没谁靠了,可不得自力更生吗。”
靠山吃山嘛。
老娘可没有对外贴补哈!
但宋家就爆了。
工、、还是要去上的。
那是比笔杆子,不是比锄头镰刀!
“你要参加考试?!”宋母听到消息匆匆赶来,“你认识几个字你去考试!”
那平淡中带着不屑的眼神,仿佛去年那个赌咒发誓死活要嫁给他的人。
这恋爱的酸腐味儿熏得他浑身不自在。
他无需顾虑。
他一直到太阳升得老高才起来。
擦肩而过的宋时被那一句‘人家’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花钱,我连考的资格都没有!”
赶紧走开。
回去的时候在村子一条岔路口遇到了一脸复杂的陈大丫,他目不斜视,略过她往家走。
“他总要学着独立的,咱们帮不了他一辈子。”
“那你说咋办,拿老大的东西去贴补他吗?昨天家里就分清楚了!”宋父拖着老伴儿走,“别管,饿不死就行,让他长个教训,二十岁的人了,不是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