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蓉卿把小石头从何凌云肩头抱下来搂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石头伸手搂住她的脖子，眨巴着晶亮的眼睛看着她。
莫蓉卿被他看得心都快融化了，她轻轻哼唱着小时候哄弟弟的儿歌，随着旋律一下一下缓慢地拍着他。
何凌云坐在莫蓉卿旁边摩挲着石头的小手，注视着她温柔如水的眼神，突然间他的心头一颤，冷不防说了一句，“蓉卿，咱们俩做石头的父母吧！”
江哲刚坐下喝了一口水，听到何凌云的话，惊得全都喷了出来，抬起手指着何凌云，不住地咳着，“你……你！你说什么？”
“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何凌云转过头，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江哲更加生气，“我当然听到你说的话了，我是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我怎么不要脸了？石头才四岁就没了父母多可怜，我和蓉儿都喜欢他，我们两个做他的父母，可以更好地照顾他，难道不好吗？”
“可我也很喜欢石头啊！”江哲急着争辩道。“你喜欢就喜欢呗，又没人不让你喜欢？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得很！”何凌云说着冲他翻了个白眼。
江哲看着他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急得没法子了，于是直截了当道：“我想跟蓉儿一起收养石头。”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你才不要脸！你最不要脸！”何凌云实在气急了，直接朝着江哲啐了一口。
莫蓉卿看着他们俩互不相让，眼见就要打起来了，无奈地摇着头笑道：“你们还没有问石头的想法呢？”
两个人赶紧争着抢着来抱小石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石头喜欢谁，小石头直被问懵了，只摇着头不说话，看着他们呵呵地笑。
“石头最喜欢江哥哥了，是不是？”何凌云把江哲扒拉到一旁，蹲下来拉着石头的手，目光殷切地哄他，“小石头，何哥哥是不是更帅？你是不是喜欢何哥哥多一些？”
莫蓉卿看着他们少年心性的打打闹闹，不禁又红了眼眶，可是这一次她没让眼泪落下来，她现在已经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战士了。
她不再害怕彷徨，不再畏惧侵略者的凶残，无论要面对多少风雨，她都不会再流泪害怕，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要勇敢地走下去。
江哲走到她面前，“在想什么呢？”莫蓉卿看着他笑了笑，“我在想我们战胜日本人后，我们的家国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会看到那一天吗？”
“我相信以后的中国一定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烁今的繁华盛世！也许我们看不到，可是晋笙和石头一定可以看到我中华大地的锦绣盛世！”
江哲的眼神里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莫蓉卿也仿佛看到了那时锦绣风华的盛世中国，何凌云更是激动地抱着石头站了起来，小石头好像听懂了似的，呵呵笑着拍起了手。
秋尽冬来，立冬过后没几天就下了早冬的第一场雪，北平城一夕之间就入了冬，凛冽的寒风骤起，山上早已枯黄的叶子飘落了满地。
转眼到了年底，临近年关的时候，结结实实落了几场大雪，山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目之所及皆是银装素裹的一片苍茫煞是好看。
除夕这天一大早，江哲就带着小石头上山来了，何凌云把晋笙也接到了山上一起过年，他们俩还顺路置办了不少年货，莫蓉卿带着他们一起把山上装扮得喜喜庆庆的。
何凌云和晋笙还准备了好几个节目，吃完年夜饭，两个人就在房间里像模像样地演起来，逗得莫蓉卿笑得前仰后合，石头直笑得捂着肚子喊疼，江哲一边笑一边给他轻轻揉着。
莫蓉卿一个人悄悄走出了房间，院子里有几棵红梅，此时映着枝头的皑皑冬雪红白相间，朵朵红梅如烈焰般缤纷怒放，实在美得绚烂无比。
何凌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莫蓉卿抬手去折梅花，可是她踮着脚够了半天也没够着那枝梅，她白皙的脸庞被白雪红梅映照得愈发明媚动人，何凌云呆呆瞧着不觉出了神。
莫蓉卿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头，看到江哲手里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正关门出来。“石头和晋笙都睡下了？”她柔声问道。江哲点点头，“嗯，都睡了。”
江哲缓步走到她身边，把斗篷披到她身上，“新年当穿新衣，红红火火又一年，恭祝你新年好！”莫蓉卿握住斗篷，眼里闪着泪光看着他会心一笑，“新年好！”
每到过年时，莫蓉卿总是又喜又忧，新年无疑是让人欢喜的，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一切都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可是在辞旧迎新的喧嚣之外，她又总会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力感，因为人生的无常而感到无奈。
江哲自是知晓莫蓉卿的心境，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握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路踏雪走回了莫蓉卿的屋子。
“蓉卿，组织上让你过了年跟我一起到平西根据地工作。”莫蓉卿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手里拿着一枝梅花走进来的何凌云忙问道：“那我呢？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们山上的队伍呢？也去吗？”
江哲摇了摇头，“这次你和山上的同志们先不下山，你们继续留在山上训练，而且你这里是我们非常重要而且安全的联络点，组织上还决定让你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