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滴水不漏
妖皇傲疆还融不及去细品其中因果关系，只是看到此刻那老仙散发出来的诡异气质，他茫然的心绪里第一时间竟是陡然生出一股恨意来。
血流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
他一时极怒，一时心寒，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老仙，神情竟是止不住的痛苦：“所以你方才所说的一切，全是编造的谎言欺骗于我的？”
什么利用之心是真，对他母亲的感情亦是真？
什么圣血枯竭，病重在危，对于十域妖族的残酷结局无力还天！
假的！
都是假的！
这简直比诛心还过！
分明是将他搞搞捧起又重重摔得更重更狼狈。
可笑他竟还真对那个人起了几分期许之心……
以他的心智，本不该如此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地如此一览无余。
百里安捏碎那碎片，便意味着这里的所有人都与那黄金帝骨失之交臂。
他从未想过那个告知他黄金帝骨的神秘之人，当真会出现在这地渊之中，亲自抢夺黄金帝骨。
毕竟那老者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知晓六界天下之事，深藏之手段神秘且强大，甚至连那天地初始之神父帝，都能够残害得如此不明不白。
“好了，既然小友不打算继续发问于我了，不妨来为我解答一二可好？我自认为与望夷这场戏配合得天衣无缝，上一次分明完美地欺骗过了所有的人，你究竟是如何看穿我们的？”
依旧沙哑的嗓音此刻听来却是一种平直不含情绪的漠然：“所以你觉得，我那句话是假？”
百里安道：“望夷大人虽说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字句之中都藏着致命的险境，可有一句话，我倒是十分认可。”
“我并未看穿你。”
妖皇傲疆听闻此言，心境大起大落，竟又似重活了一回，愣愣地看着百里安。
自古以来，从来都只有他玩弄旁人的份，便是历代魔君还有那首河蜀辞，二河葬心都没有办法完全地拿捏于他。
但仅仅不过只是一瞬间罢了。
“在你们这些根骨卓然的修仙者，修魔者们的眼中，像我这种无根基、无背景、无资质的贱民小人物，比起那些虫蝇差别大不到哪里去。
“我觉得倒也并非全是谎言。”百里安的声音徐徐响起，声线依旧平淡稳定：“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正是一百句话里，九十九句为真，一句为假。”
妖皇傲疆瞪大双眸，道：“你是说他早就知晓是谁在暗中布局筹谋了一切？！”
那符光映着他枯黄的眼睛，分明做着天底下最见不得光的事，可他语气平静地最是光明正大不过。
可若当真为仙界不屑一顾，怎又会为了一枚帝骨，如此穷极一生地将自己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百里安在心中不断猜测推演着此人的身份，面上却不动声色到：“阁下如此蔑视仙族，可这话语听起来却是颇酸，倒更像是无法以自身之力抵达那个高度，故此心中才生出了如此偏激的执念。”
那老者落入到了百里安的手中，丝毫不惧，他僵硬的转动眼珠子，抬眼看着眉心那危险的剑符，轻轻勾了勾嘴角，再开口之时，语态不再似一个老朽仁爱的父帝旧部老仙人。
起初他说出那样一番话，多是在误导这里的人。
若非百里安在此之前融合了梦术里的记忆，凭借这人做事滴水不漏的伪装手段，怕是也要随妖皇傲疆一般，对他所言种种深信不疑。
那老者却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百里安，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处境安危，额头甚至主动贴近百里安指间的剑符，笑容诡异道：
如此所展示出来的轻蔑鄙夷，反倒像是他刻意向众人展示他对仙族不屑为之的态度一般。
望夷下意识就将此人的身份实力与那父帝匹配在了同一个高度之中。
他实在难以想象，在未来的那个破碎世界里，还有谁能够得以生还下来。
二来，你说你能够回溯时间，并且保留傲疆的记忆，这是谎言。
那老者眼瞳猛然一缩，好似藏于多年见不得光的龌龊秘密被人命中要害般的一语道破。
那位六道至宰没有死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个人的手中。
可你不仅仅知晓这些，还知晓这禁咒的名字‘摄魂玄胎咒’。”
如今听这小子的一番言论，若此人真身竟当真不过是这具人傀……
恐怖不在于他的实力，还是心思。
妖皇傲疆怒声道：“所以你为了你那所谓的尊严，就屠我全族上下，杀我父帝？！”
加之在此自封百万年漫长光景，便是心性再如何深沉强大的人，多年经营一朝毁于一旦，心绪也是会有崩解的。
百里安知晓若是再问下去，未必能够在此人口中挖出有用的东西，反倒是自己的身份以及记起了前世记忆的事都会给此人敏锐地察觉到。
百里安淡淡一笑，道：“不可否认，阁下那个九真一假的故事十分完美，我没理由怀疑你，更难以想到的是，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