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笑道：“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呀。生老病死，忧悲恼、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凡此种种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今天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
王知古想一想楚云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不由得气恼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唉！我真没用！还说要保护你，让你活得长长久久，结果什么都做不到！我……要是当初得到老王爷私通北狄大单于的密信的时候，我能够勇敢地站出来揭发老王爷的阴谋，让他早日伏法，胡应昌就还是胡应昌，而不是那个魏少鲲，他也不会去高阳领兵打仗。更不会牵扯到朝堂党争中来。这样，大家就还能好好地过日子。”
楚云听他啰里啰唆地讲了这么一大通，就不由得笑道：“你啊，一想事情脑子就打结……告诉你吧，人根本改变不了所谓的命。你不行，我也不行。人的命运总是按既定的方向在前进，即使你改变了过程，也改不了结果。你或许会想，要是当初不这样，当初不那样就好了，但是，这些事情可能会以另外的方式发生吧？要是你觉得，当初你能够揭发老王爷的阴谋就好了，但即便如此，胡应昌还是那个不甘寂寞的名利之徒，就像在江北那样，老王爷倒台了，他会继续投靠其他人来实现自己的野心抱负，这样一来，我想我们还是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王知古默然无语。
楚云接着说道：“人的命运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曾经也很相信师父说的这些鸡汤呢。所以我不信邪，一直在寻找可以逆天改命的法子，我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胜过这个所谓的天命……直到在江北，我才明白……原来一个人可以做的努力是那样微小，人不能胜天，这是很平常的啊……”
王知古却摇头道：“不是的……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楚云却不想继续探讨这种无所用于世事的哲学话题：“好啦！不管是哪样的，反正我也没指望真能说服你这颗木鱼脑袋。但是至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好……吧？”王知古面对楚云的心是虚的，所以对于一些需要他打包票的问题也回答得有气无力的。
楚云一双棉靴把地上的积雪踩得“嘎吱”作响，生气道：“你啊，怎么说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不想看见好朋友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我都好累。大家就不能开开心心地活着，不要想伤心的事。……算我求你……不要让我这么难过好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王知古说道。
楚云骂他道：“……猪头……出了事就会说对不起，每次还不是让我担心个半死……”
“我……”王知古又不禁哑然了。
楚云嘟嘴道：“哎呀！人家难得下定决心讲这么恶心的话，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不给面子……唉，不跟你说话了，我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