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堪话落,收回手起身阔步离开。 钟萱抬手背在纪堪摸过的地方擦了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纪堪离开后,钟萱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简宁了条信息--纪母那个人你了解多少? 简宁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听简昊和多多弹钢琴,低头看了眼手机,指腹轻蹙手机屏--纪堪的母亲? 钟萱:嗯。 简宁:你现在在纪家? 钟萱:聪明啊。 这都能猜到? 简宁:着实不难猜,基本没什么难度。 简宁完信息,窝在沙里思考了会儿,在两人的对话界面敲出一段话--纪母那个人,欺软怕硬。 钟萱收到信息,比划了个ok的手势。 跟简宁完信息,钟萱把手里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囫囵咽下。 一眨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纪母招呼着那位老中医坐下。 还专门拿了一瓶好酒给老中医倒了一杯,一个劲的说感谢的话。 老中医被纪母捧的高,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纪太太客气了,医者父母心,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纪母跟老中医说完话,又转过头看纪堪,“那个药,我明天让人开始给你熬,你按时喝。 “ 纪堪没接纪母的话,反问,“纪泽呢?不是回来了吗?怎么没见?“ 不提纪泽还好。 一提纪泽,纪母觉得更扎心了,气鼓鼓的放下手里的筷子道,“我真是作孽生了你们俩个讨债的,你是这样,他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只要回来就是满身的酒气。 “ 纪堪,“我给纪泽打个电话。 “ 纪母,“打吧,你打电话他或许会听,我现在跟他说话,他基本就是左耳听右耳冒。 “ 说完,纪母用指尖压了压泛红的眼角,“自从当年他跟简宁那件事黄了之后,他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记恨着我。 “ 纪母喃喃的说,纪堪看了她一眼。 起身拿着手机拨通纪泽的电话,迈步往客厅走。 纪堪离开后,纪母拿过桌上的水杯浅抿了一口,看向钟萱,“钟律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钟萱抬头看纪母,直言不讳,“我倒是很想回。 “ 纪母一噎,想到前几次被钟萱顶撞,胸口起起伏伏。 强压着怒气说,“时间不早了,钟律师要是想回的话。 我让律师送你。 “ 纪母话落,钟萱抬抬下颌示意她看纪堪,“您要不去问问纪总?“ 纪母,“不用问,这种事我就能做主。 “ 钟萱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拿过一张纸巾擦嘴角,“那您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纪母,“……“ 钟萱是一点不按套路出牌。 以前也有追求纪堪的女孩子主动上门,但是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讨好她。 就算她冷着脸赶对方走,对方也柔声细语的哄她,生怕惹她生气。 但钟萱却跟那些个女孩子截然相反,跟她聊天句句带刺,句句都往她肺管子上戳,好像生怕气不死她似的。 生怕气不死她? 想到这儿,纪母打了个冷颤。 她突然现自己似乎知道钟萱的意图了。 钟萱一定是想气死她。 然后借着纪堪对她有兴趣骗纪堪娶她。 现在纪家的情况,外人不知道,但钟萱跟纪堪走的那么近。 肯定是知道的。 纪父跟她年纪大了,纪泽又因为情场失意一直提不起精神,唯一的孩子还流落在外,纪堪的情况又是这样,那方面有问题,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后还是两说。 钟萱身为律师。 一定是盘算好了。 等她气死她这个阻力嫁给纪堪,等回头纪父年纪大去世了,纪泽又单纯不懂事。 纪堪又没后,她就能独占纪家的家产。 纪母越想越气,越想越细思极恐。 钟萱靠在座椅里。 不知道纪母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脑子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事,见纪母不作声,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敲在餐桌上敲了敲。 “伯母?“ 纪母闻言回神,身子为不可见的抖了下,随后调整坐姿。 “既然纪堪不让你走,那你就坐着吧!“ 纪母的心态: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为这点小事跟我儿子反目。 钟萱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好。 纪母如果送她离开,她就不必替纪堪解释了,也不必再面对纪母那张愤世嫉俗的脸,简直是一举两得。 听到纪母突然说不送她离开了,眼皮掀了掀,“嗯?“ 纪母像是没听到她的疑问,偏过头继续跟老中医聊纪堪的病。 “钱医生,您说我儿子那个病喝几服药能好?“ “差不多得半年。 “ “半年时间不算长,您真是名医啊!“ “不敢当,不敢当。 “ “钱不是事,您要是能治好我儿子,我额外再给您包个二十万的红包。 “ 纪母跟老中医喋喋不休的聊天,越聊越投机。 纪母喜欢老中医胸有成竹的保证。 老中医喜欢她财大气粗的聊天方式。 钟萱坐在两人对面实在是听不下去他们的对话,转头看向客厅里的纪堪。 纪堪此刻站在落地窗前,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黑色的高领毛衫将他的颈部衬托的更加修长,打宽的肩窄的背,在灯光下看起来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惑人感。 其实,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家,纪堪确实符合每个女人择偶的标准。 他这么多年没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女人,大概是因为…… 钟萱想到他那方面的生疏,忍俊不禁。 大概是因为……活不够好? 钟萱正盯着纪堪笑,纪堪突然回头。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愣了下。 钟萱怔了下,抿唇。 纪堪对着电话那头的纪泽道,“早点回来,让你见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