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人的印象里,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学生。 其实,连江珩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彼时彼刻,倒映在自己瞳孔中的小姑娘,却如此无比坚定的认可他。 以至于父亲和姜星妍接下来的对话他都没有认真听,耳畔边总是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混沌。 直到姜星妍离开,门被江文彬关上后,他才彻底拉回心神。 对上父亲的眼,眸光瞬间冷寒。 默言,只不过随意一瞥,就转身回到房间,顺势将门把带上。 江文彬视线跟随着江珩,目睹他对自己的疏离淡漠,喟叹在齿间的关心终归是咽了回去。 气氛简直是压抑到了极致。 其实自打从江珩记忆起,江文彬就经常性的缺席他的童年。 但母亲却告诉他,父亲是因为无奈,是为了养家糊口,是为了让他们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所以才会十年如一日的奔波劳碌。 也因此,小时候的江珩没有父亲的管束,就愈的叛逆狂野。 但是面对母亲,依旧孝顺。 直到那呈直线的心电图刺进瞳孔,尖锐的长滴声扎入耳膜,亲眼目睹温柔贤淑的母亲满身是血躺在冰冷手术台上,永远失去意识的那刻,江珩就彻底变了。 他怨江文彬,若不是当初他临时通知母亲帮他带公司文件,母亲也不会因此出车祸。 但是江珩更怨的其实是自己。 如果在那天,他能够陪伴母亲一同前去,或许就能避免这场突如其来的惨遇。 回忆过往,江珩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 他将自己锁在昏暗的房间内,没打算开灯。 黑沉沉的夜,显得更加孤独且压抑。 窗外寂静的街道,两侧梧桐树的影子因为月光的倾洒被拉得很长。 万籁俱寂,凝重至极。 如同江珩此刻的情绪。 低沉,萎靡。 许是周身弥漫着低气压,好似连外面徐徐的风都有所察觉。 所以那原本时不时传来树叶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在意识到少年的反常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摇摆的迹象。 约莫三十分钟后,江珩才终于将灯打开。 单调黑白两色的装潢。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整洁有序。 通通一览无余。 他没有忘记姜星妍让他背诵古诗词的事情。 在拿出她给自己准备的古诗词笔记后,修长的手指便捏住笔记本的前背面,抵在虎口。 目不转睛盯在那些娟秀的字上,岑薄的唇微张微合。 但不过几分钟,江珩就显得没耐心了。 或许是因为从以往的懒散到现如今的手不释卷,还没能完全适应,因而感到疲惫不堪的缘故。 正当他打算拿起手机约沈澈打几把游戏的时候,脑海中又瞬间回荡起姜星妍的话。 —其实江珩很优秀的。 —我很珍惜和他做朋友。 以及,当时小姑娘与他身躯想贴,喉结也被她吻住的感觉,也猛蹿上心尖。 对此,江珩默默的将手机放下,继续拿起笔记本,背诵。 这一次,没有觉得索然无味,倒还多了几分的亢奋。 以至于夜深人静之际,江珩已经差不多将姜星妍摘抄的所有古诗词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