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清楚,是你害了我师妹,要自行了断也是你!” “错了。” 苏相如声音淡淡:“我说过,你再胡闹,你师妹必死无疑。可你不听,宁愿丢掉你师妹的命也要在这里胡闹,所以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她下巴微扬,点了点地上的匕,“自行了断还是见官,自己选。” 汉子怒了,“你这是强词夺理!难道我不胡闹,你就能治活我师妹!” “你不让我治,怎么知道我治不活?” 苏相如一句反问令汉子哑口无言,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喊着“让他治”。 听得李仲旭都心潮澎湃,恨不得跟上喊上两句。 “那你治!” 汉子将匕捡起来,指着苏相如就呵叱,“要是治不活,我就用这把匕剁了你的脑袋!” 说着,汉子将匕飞出去,扎到木桩上的匕入木七分,剑刃被吞,可见其力道之大。 李仲旭后怕地往后退了退,却见苏相如淡然自若地站起来,并走到汉子面前时冷道:“闪开。” 一瞬间的霸气侧漏,令李仲旭顿生崇敬之心,那点子的后怕立刻云消雾散。 汉子憋红了脸,闷闷让开。 活了这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不怕死的主! 苏相如在担架边蹲下身子,先探了探少女的脉象,现脉象死沉,一点搏动都没有。 又试了试她的颈动脉,终于在左侧颈动脉的下缘处试探到了微弱的搏动。 她果然没猜错,这人是以药物伪造的假死。 “小先生。” 李仲旭捧着一盒子过来,低声道:“陈郎中给她服用的就是您研制的风寒丸。” “陈郎中人呢?” 苏相如将少女扶起来坐着,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保持坐姿,一手有节律地拍着她的后背。 “陈郎中有事回去了,陈郎中走了没多久,这汉子就带着她来闹。” 李仲旭看了少女一眼,面色苍白,双目紧阖起来的少女跟死了似。 “小先生,这汉子来的时候自己带了郎中,就是西城的那位张郎中,因为有些名望,所以他诊断这人死了,乡亲们才不依不饶。” 苏相如了然,拍背的力道逐渐加大。 这个张郎中她有印象,当初她开医馆的时候,这人鬼鬼祟祟来过几次,后来她名声大噪,很多人慕名而来,无形中就夺了他的生意。 他记恨在心,前来报复说得通。 不过,她总觉得指使这个汉子过来闹事的不是这个张郎中。 “喂,小子你干什么!你想拍死我师妹吗!” 汉子一见苏相如加大了力道,师妹被拍的犹如风中残花摇摇欲坠,他就急着跑过去。 “李仲旭,拦住他。” 苏相如冷静吩咐,手上力道不减。 李仲旭再次使出小牛犊子顶人的招数,和汉子僵持在一起,汉子用蛮力,他就用巧力,身高力量悬殊的他们竟然不分伯仲。 就在汉子要狠时,少女突然一声咳嗽,吐出了两颗药丸,一颗是陈郎中给的风寒丸,一颗是表面呈金黄色的药丸。 苏相如将金黄色药丸捡起,放进一个空盒中。 少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活生生的人惊楞了在场所有人。 “这……这!” 汉子也傻了,他有些慌张地往后退。 苏相如拿着装着金色药丸的盒子,看向壮汉,“你说,我要是将这个交到官府去,官府是会判我还是判你?” 汉子自然知道那药丸是什么,心虚之下,拽起少女挤开人群就跑。 随着人群的责骂声,两人越跑越远,方才冷嘲热讽的人也识破了骗局,面红耳赤的给苏相如道歉。 “乡亲们若是没事就散了吧,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 李仲旭拱手,乡亲们识趣地散开。 医馆斜对面的茶楼上,一人影从二楼窗户一闪而过。 “小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人是假死的?” “死而不僵就是最大的破绽。” 苏相如将装着金丸的盒子塞进袖中,起身便走,“我出去一趟,你看着门。” “哎!” …… 苏相如溜达到西城街头,看着门匾上虎虎生风写着悬壶医馆的字样,她踱步走了进去。 “您是抓药还是看病?” 柜台后的伙计笑脸抬头,当看到来人时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去去去,没看到外面的牌子吗?同行与狗不得入内!” 苏相如还真的没看到,故而退了回去,就见一块牌子背扣在墙上,她将其翻过来,上面写着正是伙计说的话。 她挑眉,随手将牌子又扣了回去,走进去理直气壮道:“牌子反了,没看到。” “你!” 伙计见此无赖,气急。 “三七,不得无礼。” 从楼上下来的张郎中呵叱,看向苏相如时面色有些复杂,“小先生若是不嫌弃,请移步上楼喝杯淡茶。” “正好口渴,就叨扰先生。” 楼上雅阁,张郎中亲泡了茶端到苏相如的面前,“小先生来的巧,这是今年新下来的雪尖新春。”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茶。”苏相如点到为止,随而笑笑。 张郎中面色难看,坐在凳子上都能看出其不安,“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可我若说,那两人不是我指使去闹的,你信吗?” “为何不信?” 苏相如将问题回丢回去,令张郎中一时哑然。 “我原以为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郎中苦笑一声。 苏相如从袖中见盒子掏出,打开放到桌上,“先生可识得此物?” 张郎中拿起来端详了下,摇摇头,“这就是那少女吐出来之物?” “没错。” 苏相如见他面色坦然,便有了一定的猜测,她又道:“就是这个东西令那少女假死。” 听到‘假死’,张郎中又显得不安起来,他叹了口气,“都怪我学艺不精,差一点就害了一条人命,若不是小先生医术高超,我恐怕后半生都要揣揣度日。” “先生并非学艺不精,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苏相如笑笑,“若先生愿意,我愿与先生互学互助。” “互学互助?” 张郎中头一次听到,绝对很新鲜,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你不怪我差一点毁了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