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草西木白¥紫胭¥的捧场,庸手在此万谢不已,并祝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夕阳如血,血淋淋的血。 柔风飘飘,尘土纵纵。 柳销魂脸上已掠起一抹寂寞、无奈之色,偏偏带着种淡淡的苦楚、哀伤。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脸上若是带着这些,多多少少会影响自身的魅力,她却是例外,苦楚、哀伤反而助长了她诱人、销魂的魅力,也许这就是成熟的魅力。 真正成熟的女人,脸上无论带着什么,都是极为成熟而高贵的。 这并不是每一个女人能具备的魔力,正如江湖中没有第二个柳销魂,幸好没有第二个。 也许这样的女人很难找到,但并不代表这世上没有过,不存在过。 她抬起头,凝视着夕阳,让柔和、血红的阳光充分的照在脸上,于是她渐渐闭上眼。 虽然没有说话,嘴角却已沁出了一抹极为寂寞、极为空虚之色,这正是江湖中大都数人有的毛病,无法逃避、无法避开的毛病。 柔风飘飘,激起的尘土落到她脸上,渐渐的已现出一种凄凉、萧索,一种极为成熟的凄凉、萧索,这无疑能令很多寂寞、空虚中的那些江湖浪子生出情爱、怜惜。 这并不是什么魔法,却比魔法更加销魂、更加诱惑。 就在夕阳最灿烂、最辉煌的时候,也是她脸上那种成熟魅力最销魂、最诱人的时候。 她忽然大叫一声,被一根鞭子卷走,卷进车厢里,厚厚的布帘子仅伸出一只手,一只粗壮、厚实的手。 前面的车夫脸上扬起笑意,一种讥诮、冷酷、嘲弄的笑意。 仿佛已见多了,已习惯了这些。 厚厚的布帘子落下,里面就出急躁、寂寞的喘息声,越来越响,就在喘息声最剧烈、最亢奋的时候,忽然归于平静。 就杨晴看得惊讶的时候,布帘子再次掀开,长鞭飘出,将她忽然卷住,卷住就飘了起来,飘进车厢。 车厢里没有声音,极为安静。 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杨晴想要尖叫,却被捂住嘴。 “不要出声。” 这赫然是柳销魂的声音,她的声音与动作都显得很镇定、冷静。 柳销魂压低声音笑着,“我要走了,不必想我,我们还会见面的。” 她掀开帘子,躯体一纵,翻身掠起,一个起落,已无踪影。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惨叫一声,忽然倒下,跌落地上死肉般一动不动。 鲜血随着脖子缓缓流淌到地上。 咽喉处赫然斜插着一把小刀。 刀把上的丝带已在轻轻飘动,诱人、奇异而又销魂。 销魂小刀!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后面一个人、一匹马,从远方风尘仆仆疾驰而来,忽然停下,马在嘶叫,人已飘动着掠起,掠向车厢。 手中刀已挥出。 刀光一闪而过,车厢立刻分成两半。 这人看了一眼,脸上忽然变得惨白,惨白如纸,冷冷的盯着杨晴。 “你杀的?” 杨晴不语,双手抱在怀里,躯体缓缓抽动着。 边上忽然赫然横躺着体魄强健、精力充沛的壮汉,他的衣衫已凌乱,脸上依然残留着临死前那销魂、欢快的笑意。 躯体上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充满了力道,咽喉处赫然斜斜插着一把小刀。 刀把上的丝带已在轻轻飘动,诱人、奇异而又销魂。 销魂小刀! “你是柳销魂?” 杨晴不语。 她的头已垂下,垂下就不愿抬起。 头仿佛已被惊慌、惧怕活活的压下,已无力、无法抬起。 这人冷冷的盯着杨晴,冷冷的咬着牙。 冷冷的挥刀,刀光一闪。 杨晴头垂得更低,刀光忽又消失,只听见这人尖叫一声,已落到两丈外。 重重的跌在地上挣扎着,嘶叫着。 “你是什么人?”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杨晴,然后缓缓的伸出手臂。 杨晴就忽然跃了进去。 无生石像般转过身,石像般走向这人,停于七尺处。 不语,不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地上那人一眼。 地上那人咬牙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盯着无生的躯体,无生的长枪。 “你是枪神无生?” 江湖中躯体挺得这么直的人并不多,上半身仅仅系着披风的人也并不多,手里抱着女人、一双眼睛空空洞洞的人更更不多。 也许只有一个,天上天下也许只有一个。 那就是枪神无生。 “你很好,但你还是会后悔的。” 无生不语。 “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所以你一定会付出很重的代价。” 无生不语。 “你会有报应的。” 无生不语。 这人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将刀入鞘,咬牙,身子凌空掠起,一个翻滚,已落到马背上。 马嘶涟涟,尘土飘飘。 瞬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尘土翻滚摇曳着,落到车夫脸上,枯瘦、无肉的脸颊更显蜡黄,咽喉的鲜血犹在流淌,却也没有那么热烈。 鲜血并没有凝结,所以尘土飘到上面很快又变得血红,血淋淋的红色。 无生一脚将车夫踢到车上,破碎的车厢显得笨拙、丑陋而滑稽。 车身震动了一下,马就缓缓的向前走着,无生在后面缓缓的跟着。 夕阳西垂,将落未落。 杨晴凝视着无生,“我们这是去哪?” 无生不语,却将杨晴放在车上。 杨晴缩成一团,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你要送他们回去。” “是的。” “他们未必会感谢我们。” “是的。” “我们很可能有麻烦。” “是的。” “那我们还去?” “是的,不去也有麻烦。” “原来你也怕麻烦。” 无生不语。 杨晴笑了,笑着凝视着无生,空空洞洞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 “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事?” 无生不语,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夕阳渐渐消沉,大地渐渐暗淡。 柔风已消失,冰冷、凄迷、朦胧的月色已高悬。 杨晴跳下马车,握住披风,在后面跟着。 没有风,没有声音,天地间寂寞之色更浓。 大道静静,远方已闪动着火光。 八个人横在大道上。 无生石像般走向他们,挺立在他们不远处。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他们,仿佛要活活的将他们戳死在大地上。 他们没有动,手里的火光徐徐摇曳,他们脸上冷汗已滚了下来。 没有声音,没有人说话。 他们仿佛都不愿说话,也不喜欢用嘴来打交道,喜欢用手来解决问题。 也许江湖中很多重要的事,并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手做出来的。 杨晴看了他们一眼,披风握得更紧了。 “他们是什么人?” 无生不语,也不动。 马车停在他们跟前,然后他们已有了动作,六个人将车上的尸骨抬起,走向岔道小径上。 剩下的两人,单手一横。 “请。” 无生不语,石像般走向小径,走向远方。 他在前面走着,两人就在后面跟着。 他们之间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彼此一眼,也许他们已用不着看,也明白彼此内心所想。 杨晴静静的跟在后面,并没有问一句,仿佛已不敢去问。 山脚下极为阴森、诡异,却又冷静、黑暗。 冰冷、朦胧的月色已完全阻隔,一丝光亮也照不过来。 山洞并不深,却很宽敞,也很温暖。 他们人却是冷的,尸骨已放下,冷冷的走向外面,走向漆黑,消失在漆黑里。 他们就这样将无生带到这里,不理不睬,不去过问。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他的眸子比外面更黑。 杨晴手已抽动,已现自己已在惊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用知道。” “这里是地狱,你也不用知道?” “是的,既来之,则安之。”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不必知道。” “为什么?” “因为会有人告诉我们的。” 漆黑的夜色里已响起笑声,笑声响亮、短促而冰冷。 笑声直接、简单、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笑意,仿佛不愿多花一丝力气去笑。 无论谁听到这笑声都不是觉得好笑,也知道笑得的人没有笑意。 “他说的没错,会有人出来告诉一切的。” 苍白的手臂上青筋毒蛇般翘起,仅握住一根鞭子,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站在洞口。 无生不语。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将这人戳死在大地上。 这人走向尸骨,静静的凝视着,静静的仿佛是座墓碑,已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墓碑。 墓碑是不会流泪的,他却会。 他的泪水也跟笑声一样,直接、简单、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悲伤,仿佛不愿多花一丝力气去悲伤。 是不是他已明白悲伤并不能解决问题?已明白过度悲伤不但浪费精力,也会影响思路、判断。 无论谁若是想通了这些简简单单的问题后,就会现,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困难的问题。 无生走过去,石像般挺立在他七尺处,不语。 这人背脊仿佛有眼睛,已看到他。 “你是不是想听听?” “你可以说说。”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祁连山八大寨总寨主,罗信。” 罗信点头,“这是我的爱子罗孝。” 他说的话极为平淡,可是又有谁能理解这平淡里面有多少哀伤、悲痛。 “他已死了。” “是的。” “你不想替他复仇?” 罗信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无生。 “你觉得罗信是笨蛋吗?” “难道你不想杀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是你杀的?”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罗信笑了,“我不会跟你动手的。” “你相信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都一样。”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江湖?” “什么江湖?” “我们之间若是动手,必有死伤,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祁连山八大寨几千条人命着想。” “所以你爱子是不是我杀的都一样。” “是的,注定你不能跟我动手。”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的?” “疑问也许没有你的答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