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月站在一旁柔声劝慰,可这其中有几分真意只有她自己明白。 “敢问姨娘,我何处丢了司府的颜面?” 司楠姝面不改色直视一旁幸灾乐祸的林宝月,这一眼,却瞧得林宝月心里虚了一番。 “楠姝,你便莫要再狡辩了,你私自出府前去参加凤灵学院的选拔会,这不就是丢了我司府的脸面?老夫人一向身子不好,你莫要这般任性。” 林宝月一副为她好的口吻,可眸中却充斥不加掩饰的嫌弃和得意。 “是啊姐姐,你若是肯向奶奶认错,服个软。今日的家法兴许还能少受一些,可若是姐姐冥顽不灵,可便不要怪母亲和奶奶不念及旧情了。” 司荣悦乘胜追击,眸中带着几许讽刺。 她今日便是不想让司楠姝好过,不想让她若无其事走出这祠堂。 老夫人目光庄严,脸色淡漠,执意要给司楠姝一次教训。 “这便是我犯的错,丢的脸么?” 司楠姝目光敛着一袭淡淡的嘲讽,这司府的人,当真是有趣。 “老夫人,你可记得这宅子是如何得来?” 听闻,众人觉着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不听训便算了,竟然还在意起宅子了。 可这话一出,老夫人和府中几个长老的脸色便瞬间沉了下来。 因为这司府的宅子原本的主人,不是司姓…… 而是司楠姝的母亲所接受的奖赏,如今地契名头上依旧是她的。 这几十年来,老太太和府中的长老一直想着如何改变这件事情。可是到底还是被司楠姝给扒出来了。 莫非这府中还有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这话是何意?” 老太太冷着眼,眸中掩盖不住的冷意让众人一抖。 可偏偏对上的却是司楠姝。 “家法,得由这个家的主人来规定。而不是一群鸠占鹊巢的人如此放肆。” 司楠姝一步一步朝着老太太身边走过去,每走一步都让她心里颤得不行。 她瞧着眼前的司楠姝,不像是来受罚的,倒像是来讨债来了。 然而这笔债明明被她藏的好好的,却不曾想有一日会被司楠姝给扒出来了。 司楠姝眸光一愣,唇角牵出一抹戏谑的笑,语气顽劣,却带着丝丝警告。 “属于我的东西我迟早会收回来。至于到时该何去何从,诸位倒得找好去路啊。” 说罢,她便站着同老太太敷衍地行了个礼后便出了祠堂。 众人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她离开,不敢出声制止。 几个长老心思各异,他们知道司楠姝方才说的话,她这是迟早要将这所宅子给收回去,且合情合理。 这所宅子,本就不是司府的。乃是皇上赐予她娘亲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不曾把这个消息给放出去,甚至府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早已经被灭了口,如今她又从何处得知? “大姐姐也太张狂了!怎么敢这般放肆,竟要整个司府。奶奶,您可不能惯着她啊,再这样下去,她便要越狂妄了。” 司荣悦瞧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来到阴沉着脸的老太太跟前插上了一嘴。 可这话一出,老太太却并未同她搭话。 司荣悦不死心,便朝着正烦闷在心的老太太伸出了手,替她安抚着心口。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孙女扶您回去可好。您莫要太难过了,大姐姐兴许只是说些气话,这司家岂会变成大姐姐的,不过是说说罢了。奶奶,您……” “够了!” 老太太气急攻心,一把便将司荣悦给推了出去。 还未搞清楚状况的司荣悦满脸错愕和委屈。 林宝月心疼地默默将司荣悦给扶了起来,“悦儿,你便少说几句,老夫人还在气头上,你若是说得多了,便不好了。” “可是母亲,奶奶她……” “你便不要再说了!” 林宝月眉眼冷淡,对司荣悦严肃了几分。 “我……” “小姐身子不舒服,你们两个将她带回去院子静养。” 说罢,便唤来了两个丫鬟,将司荣悦给带了回去。 祠堂中无一人敢说话,大长老便将闲杂人等给遣送了回去,只留了老太太和几个重要的长老。 “老夫人,这事……您怎么看?” 大长老神色难看,眸光染满复杂。 如今的司楠姝,可是不好对付。何况她还知道了十几年前的事情。 老太太揉着眉心,苍老的语气满是疲惫。 “能怎么办?待南楚皇上来了,她只要同那边的人随意说上几句,南楚皇怎会放过我们司府?” 话落,祠堂中的气氛又浓重了许多。 “难道我们当真就这么静静等着她收回宅子,无处可去吗?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人来砍头不成?” 二长老心急,一气之下便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可他是性子一向如此。 “这事颇为难办。” “可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三长老四长老相继话,众人将目光齐齐望向一旁二人。 “如今我们所担忧的不过是司楠姝知道了这事,可要是她不知道呢?” 闻言,众人神色各异。 二长老剑眉深蹙:“都已经知道了,怎还会有不知道之法?除了死人才能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话落,二长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众人眸中相继划过一抹杀意。 几人心照不宣,谁也没说破。 大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一言不的五长老。 “五弟觉得如何?” 头灰白的五长老顺了顺胡子,语气淡淡:“几位哥哥所言甚是,只是弟弟我过几日便要告老还乡,恐要离开这皇都,恐怕不能再同诸位长老共事了。” 闻言,几人皱着眉。皆是没有想到他会弄这么一出。 可平日里他性子温和,不争不抢,似乎对他们也够不成威胁。 只是怕他不小心漏了嘴…… “诸位长老和老夫人放心,我不会多说一个字,否则便自尽以证清白。” 说罢,将手里一封切结书给放在了桌上。瞧着那红色手印白纸黑字,几人才放下心来。 “既然这样,那五弟走好。我同你拿些好东西。” 大长老眸子一转,将话圆了回来。 五长老笑着点了点头,在几人的目送之下离开。 至于众人密谋一事,也便无人得知。 …… “什么?母亲,您说这宅子乃是司楠姝的那个贱人娘亲的?” 林宝月的屋子中,司荣悦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嘘!隔墙有耳。” 林宝月连忙制止住了冒冒失失的司荣悦,若是这事被旁人知道,免不了又遭人说了嫌话。 “母亲,为何这件事情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司荣悦不解,若是林宝月不说,或许府中就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事乃是司府的禁忌,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处理了,我岂敢这么大胆。” 闻言,司荣悦若有所思:“看来这事奶奶他们有意隐瞒。” 林宝月点了点头:“的确,这事没有人希望司楠姝记得。明明她都已经忘记了,甚至被抹去了儿时的记忆,可这会儿却想了起来,这事的确有蹊跷。” “那我们该怎么办?” 司荣悦眯着眼,或许只有把司楠姝给灭口,这件事才能被彻底地忘记,哪怕日后有人想起来,也便无人敢再说了。 “这件事情你我不得插手,依着老夫人地性子,或许她早早便准备动手了。” 林宝月目光毒辣,依她对老太太的了解,她定会动司楠姝动手。 “我们只要帮衬着老夫人一些便好,给司楠姝使个绊子倒也未尝不可。” “母亲说的是。” 母女俩心怀鬼胎,眸中划过一抹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