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姝眸子微眯，心中好似什么东西变了变。 “王爷何时也学得这般随意了？” 女子清冷的声音包裹着他的耳畔，宛如一阵轻风拂过，让他莫名觉得舒畅。 “本王一向如此，日后司小姐便明白了。” 墨云野别有深意，目光里的情绪莫名。 “日后？王爷莫不是还想同我这个北黎的废柴生些什么不成？” 司楠姝抱着手臂调侃，水眸中的神色谁也摸不透。 “本王可没有这么说，既然司小姐想，那本王便思量思量如何？” 墨云野满眼不怀好意。 司楠姝深呼一口气，如若不是在如此大的场合，她当真想把墨云野给手刃了。 可理智战胜了她，最终没有动手。 …… 彼时，北黎皇方才在墨云野和司楠姝那受了气正愁没地方。 瞧见司老太太如此嘴硬，这心中更是烦闷。 他语气冷冽，眸中带着几分怒意和警告。 “于氏，你当真还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被黎皇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大长老，龙颜大怒。 司老太太偏过眸子，眼里带着恐惧。 “皇……皇上，这人的模样面目全非，罪妇……罪妇认不得他。” 老太太眼神飘忽，纵使心中有再多害怕，可她深知这趟罪名。 一旦坐实了这趟罪名，她都儿子就完了。 他们司府就毁在她手里了。 “你当真嘴硬！” 北黎皇心中怒意翻滚，眼里的愤怒情绪越高涨。 司老老太太死不承认，如今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来人！把人带上来！” 话落下，一个女子便被人给请了上来。 当老太太看到那人时，瞬间跌落在地上。 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司锦柔！ 老太太这次彻底慌了，眼中闪过绝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她从未想过插向自己最后一把刀竟然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司锦柔。 老太太眼眶通红，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背叛的滋味。 司锦柔跟在太监身后，缓缓走到了北黎皇的跟前。 “小女子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得体大方，让人拖不出毛病来。 可是当她出现时，却震惊四座。 更多的则是等着看司家的好戏，好好瞧瞧这皇都一大世家的窝里反。 这皇都多的是想要挤掉司家的人。 “免礼。” 北黎皇摆了摆手，眸子不免多瞧了一眼司锦柔。 不知为何，他觉得似乎眼前的司锦柔似乎也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以往那听话好掌控的司锦柔似乎变了一个人。 “民女多谢皇上！” 司锦柔从起身，抬眼便对上了太子那深情款款的眼睛。 她别过了目光，不想同他对视。 墨书翎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收回了眼。 可这细微的互动早已经被北黎皇给瞧了进去。 这其中的猫腻，他得好好查查。 “你可是司府的二小姐？” 北黎皇看着司锦柔，语气沉缓，带着试探之意。 听闻，司锦柔点了点头。 “回禀皇上，正是。” 北黎皇点了点头，这姑娘倒还算乖巧。 虽然同过去大为不同，可小姑娘如今和司府那老东西比起来，顺眼了不知道多少。 至少她不敢忤逆皇室。 “那你去瞧瞧，那人可是你司府的大长老？” 北黎皇指了指不远处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示意她走过去瞧。 司锦柔也未做犹豫，在老太太恶狠狠的目光之下缓缓走到了大长老跟前。 瞧着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司锦柔心里并未有多少感触。 上一世她的死可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当她没有价值的时候，这些人就对她肆意凌辱，甚至把她的尸体给丢到荒郊野外。 那样的痛苦她到现在还记得。 更可笑的是，最后为自己收尸的却是被她算计殆尽的姐姐。 这一切她都能记得。 谁对她如何她心里都有数。 眼下这些人也不过是活该罢了。 毕竟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可不是她。 她不过是点燃这把火的一个工具罢了。 司老太太瞪大眼睛，眸中带着威胁。 她始终不敢相信司锦柔会揭她。 她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竟然养了一头白眼狼。 她甚至想起身去将眼前的司锦柔给打死。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说什么都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可如今说这些已经晚了。 司锦柔此刻已然认真了。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几分。 可如今在北黎皇面前，她纵使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了这个胆子。 司锦柔蹲在大长老面前，用手帕轻轻捂住了鼻子，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 如今他惨不忍睹的样子在她看来，不过是活该罢了。 司锦柔瞧了几眼，而后缓缓起了身。 老太太丝丝盯着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谁也不知道司锦柔会说什么，也无人敢去揣测。 司堂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上的冷意越堆积。 在司锦柔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变了脸色，而如今的场面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倒是好得很，这一个个都这般放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如今他算是毁在他们手上了。 司堂雷霆动怒，可在皇上跟前，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小的老的都肆意玩弄于他，当真是反了天了。 司锦柔忽视过所有人都目光，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她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同皇上行了一个礼。 “回禀皇上，正是司府中的大长老。民女所修乃是治愈之法，方才在大长老身上瞧见了不属于灵师的气息，也正是这种气息坑害了他。” 她的话落下，众人再一次被她狠狠惊呆。 老太太更是呆在原地，瞳孔开始涣散，显然即将奔溃。 她万万没有想到想到司锦柔当真会这般害她！ 杀死自己的竟然还是她自己。 司老太太神情恍惚，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司堂的脸色更是黑沉得不像话。 让外人看尽了笑话便算了，司府的窝里反也被旁人给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他心中彷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