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镜南御对毒颇有了解,毕竟他自己就是玩这玩意儿的:“就算是再好的慢性药,也不可能潜伏三四个月之久。” 潜伏三四个月,毒性都快被身体本身代谢没了,那还毒个屁? 彦辞九点了点头,这就是他想说的。 窗外细雨连绵,似乎是江南百姓们于暗夜之中无声的抽泣。 彦辞九起身来的窗边,轻轻关上窗户:“所以本宫在想,到底谁,才是定北王叔身边的奸细。” “你的意思是有内鬼?”镜南御猛的上前一步,思来想去,他忽然开口:“肯定是镜北殇,他出生时,本宫就给他摸过骨,那小子天生反骨,本宫现在就把他杀了去!” ??? 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有没有? 彦辞九无奈的扶额看着撸起袖子就噌噌噌往外跑的镜南御,他忍不住开口:“先,站住。” “其次,奸细和内鬼是一个意思。” “再者,你是镜心宫宫主,他是镜心宫长老,你的武功比他高强,在练毒这方面造诣肯定也比他高,所以有你在,他如何下毒?” “抛开这个不谈,他又为什么有下毒害定北王的必要?” 另外。 镜北殇看起来可比眼前这个镜南御要大不少。 一个三十出头中年男子,一个十七八岁少年人。 你说,镜北殇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他? 就离谱。 镜南御暗自摸着下巴沉思,然后忽然顿悟抬头:“你说的确实对!” 彦辞九:“……” 留这样的人在小珠儿身边,真的会很担心小珠儿的安全。 “所以谁才是内鬼呢?能够给定北王下毒的,一定是定北王的亲近之人吧。” 是啊。 灯烛之下,彦辞九轻轻颔。 桌上的朱小珠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彦辞九眉眼温柔:“接下来,这要仔细观察定北王身旁的亲近之人了。” 话音落下,彦辞九轻手轻脚的去抱朱小珠。 在这里睡觉可不行,万一着凉了,遭罪的还是这小丫头。 六岁的小少年身体比同龄人要瘦高一些,因为常年习武,他的力气并不小。 朱小珠睡得很沉,睡梦里,他梦到有一个香喷喷的精灵正朝自己走过来。 精灵身上好香呀。 长得也很漂亮! 精灵伸出手,问朱小珠要不要一起玩。 朱小珠开心极了,她狠狠的点头一把抱住精灵,猛吸他身上的香味儿:“你身上是什么,好香呀。” 精灵没有回答,朱小珠就一直抱着他闻。 好像雨后的青草香,掺杂着古阁里尘封的书本的香气,浓郁的墨香与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又恰好被青草味中和。 沉稳而不失清雅。 好喜欢哦。 彦辞九:…… 小太子头疼的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领不放的小珠儿,既不舍得喊醒她,又没办法起身。 “留下来陪偶玩嘛……” 睡梦里的小奶娃娃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握着小拳头,咻咻咻的往彦辞九怀里钻。 彦辞九:“!” “男女七岁不同席。” “可本宫六岁,七岁关本宫什么事?” 彦辞九回头扫了一眼镜南御,镜南御立即耸肩关上门。 天命之子天命之女嘛,感情好一点有什么问题? 走了走了! 至于疾风落雨,朱小珠给他们放了一个假,让他们今晚好好休息。 因为,某位镜心宫宫主好像说过,要将功补过,认真守夜来着。 房间里只剩下一盏油灯,彦辞九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朱小珠的小脸蛋。 ! 好软好弹! 手感真的很棒! 如果亲亲的话,岂不是…… 鬼使神差的,彦辞九想到了定北王晚上撅着嘴非要亲小珠儿的模样。 唔。 嫉妒。 非常嫉妒! 不行,未来岳父大人有的,自己也要有! 彦辞九俯下身子,轻轻一吻落在朱小珠的脸颊上。 刹那之间,他脑海中好似有无数烟花绽放,伴随着一阵阵头晕目眩,彦辞九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 那里跳的好快,一下一下的跳的人浑身都在烫! 糟糕,连手指尖尖都要麻掉了。 啊受不了啦! 小珠儿怎么可以这么香香软软这么可爱! 扑通! 没用的小太子殿下直接晕倒在了小珠儿身边。 就这样,连偷偷多亲几次小奶娃娃软乎乎脸蛋的机会都没捞着! 小奶娃娃对这些事情当然是不在意的啦。 她内心可是一个成熟的二十多岁成年人。 看彦辞九,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小侄子一样。 小孩子嘛,就和自己一样,一不小心睡着了很正常呀。 自己才三岁半,小太子也六岁,同床睡觉觉也没什么呀。 不过小太子睡相真可爱。 朱小珠伸出恶魔一般的小手,不停的揉捏着彦辞九的脸蛋。 彦辞九醒了的时候很奇怪。 自己的脸为什么有点疼? 唔,脸上还有红印子。 脸红的后劲儿这么大吗? 算了,不管了! 越靠近江南地带,连续几日都阴雨连绵。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定北王看着手中的地图,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我们是打算先去情况最严重的江洲城,但是考虑到……” 定北王手指一滑,落在江州城附近的黎歌县:“我们乔装成普通商队,转头去黎歌县。” “唔,又要乔装打扮吗?” 朱小珠眨着大眼睛无辜的询问,这一句话,一下慢性子就戳中了定北王心里的痛处。 他将手放在额头旁想要扶额,但最后还是默默的握紧了拳头,闭眼隐忍的开口:“怎么说呢……上次是意外,本王万万没想到,山下一个看似普通的村民,竟然会和土匪沆瀣一气!” 朱小珠认真的点头,软乎乎的安慰爹爹:“没关系的,爹爹下次注意就好了。” 现在爹爹身边都是以前跟爹爹一起打仗的亲卫,只要小心今天谈论的话不会被旁人听到,那就不会走漏风声啦~ 彦辞九坐在一旁沉默不言,见北王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小太子:“太子以为如何?” 门外皆是亲卫,屋内有疾风落雨。 彦辞九喝茶的手一顿,他抬起一张小小年纪便惊为天人的脸,轻轻颔:“甚好。” 只是,黎歌县,怕是不能去了。 “定北王叔,本宫有话对你讲,可否与本宫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