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荣悦跪在地上，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瞧着不忍怪罪，何况她如今的身子还带着病。 司堂心中虽然有气，可眼下却也不能说什么。 司荣悦都已经同他道了歉，何况还是他最听话的女儿，他怎能忍得下心来。 “起来吧悦儿。” 司堂最终还是不忍怪罪她。 可司荣悦却也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司楠姝，语气可怜不已：“姐姐，都是悦儿不好，姐姐莫要怪罪悦儿可好？悦儿愿意用一切来弥补对姐姐的过错。咳咳咳……” 司荣悦轻轻咳了两声，柔弱中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拒绝的撒娇之意。 可她的性子，莫要说是司楠姝和司锦柔，就连这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明白司荣悦的性子是个什么样的。 也只有司堂常年不在府里，不知晓司荣悦的脾性和往日里的做派。 如今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会是她本来的面目。 可这个节骨眼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说些什么。 以司荣悦的性子，要是坏了她的好事，他们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司堂看着司楠姝不为所动的样子，彷如受到了侮辱一般。 “你妹妹都这般向你求情了，你当真这般冷漠吗？” 闻言，司楠姝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既然要求饶便装得像一些，可莫要用些把戏来强加于我。” 司楠姝的话，瞬间点破了司荣悦的伪装。 她心里强忍着怒意和不甘跪在地上，和方才那个她判若两人。 “既然要认错，便好好跪在这，我何时说起来，你便何时再起来。” 司楠姝目光淡漠，丝毫不领司荣悦的情，也没有动半分的恻隐之心。 司堂黑沉着脸，他都已经话了，可司楠姝还是要这般胡搅蛮缠，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司楠姝！你莫要欺人太甚。” 司堂对她的排斥之感越强烈，他似乎根本就降服不了她。 “司将军别忘了，你今日在司府，只是借住。还请司将军看清楚自己的地位。” 司堂一口一个‘司将军’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远了许多。 这样的距离感和陌生感让司堂心里颇为不爽。 “当真是可笑之极！” 司堂负气，甩袖离开了梧桐阁，脸上的神情让人瞧不明白究竟在想些什么。 瞧着他的背影，司楠姝只觉得讽刺。 当初原主被人险些丢出府时，也是如今这个样子。 明明她没有错，可却在司府门口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这一跪，甚至跪出了毛病，身子落下了病根。 可林宝月母女俩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直到皇室来人，她们觉得丢脸，这才让她幸免于难。 一切都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司堂走后，司荣悦也不再继续伪装了，她看着司楠姝，眸子里带着恨意。 “怎么？不装了？” 司楠姝唇角浮起一抹笑意，不得不说，这司荣悦倒真是会伪装。 “司楠姝，我总有一日会讨回今日所受的委屈。” 司荣悦语里带着不甘，嚣张跋扈的样子和方才柔弱不能自理的闺中小姐截然相反。 “如今你是客，我是主，可莫要颠倒了顺序。你若是想活着离开皇都，可莫要惹恼了我，否则……” 司楠姝语气轻佻，挑衅的意味遮挡不住。 司荣悦气得脸色青，却拿司楠姝毫无办法。 林宝月拉了拉想火的司荣悦，示意她不要冲动。 这一次司荣悦难得乖巧下来，把姿态放低了一些。 她不说话也不反驳，可心里却藏着气。 “跪三个时辰，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起来。绿玄，去找批健壮灵师来守着她。” 绿玄听闻，欣喜万分。 她巴不得让人好好收拾收拾司荣悦这股嚣张劲呢。 司荣悦狠狠瞪着离开的司楠姝，可这一次是自己有错在先，她又不能动怒。 “二小姐，您若是想认错，就好好跪着吧。不然我们主子一个不开心，您可就别想着离开了。” 绿玄难得的解气，以往她们常年受到林宝月母女的压榨，可如今跪着的，变成她们了。 风水轮流转，日后她们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滚！你这贱婢！早晚有一日我要杀了你！” 司荣悦恼羞成怒，就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三小姐，不是奴婢说话难听。您只是一个姨娘所生的庶女，可次次想置我们小姐于死地。要奴婢说，您这好日子早该到头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三小姐就好好跪着吧，可要争取早些回院子。不然您还要同老爷回乡，可别到时候没了力气啊。” 绿玄这一番话彻底戳到了司荣悦的痛处上。 她不仅被司楠姝害成这个样子，还要同司荣狼狈逃离。 这样的日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滚！” 司荣悦拳头紧捏，强忍着心里的怒意。她痛恨司楠姝，痛恨她所有的一切！ 绿玄走后，陪在司荣悦身边的，只是林宝月一人。其余人都已经被司楠姝给打走了。 如今她不敢得罪司楠姝，也自然不敢轻易去挑战她的底线。 “悦儿，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就忍忍吧，你爹爹也自身难保，要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是不可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总有一日能讨回来。” 林宝月拍拍她的肩膀，她知道此刻司荣悦的痛苦，可是她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司荣悦也没再反驳，像是默认，又像是不甘，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娘，我一定会把属于我们的东西都给拿回来的。” 司荣悦的话，林宝月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回应。 她们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哪里有属于她们的东西，如今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报应罢了。 “悦儿，为娘陪你一起。” 林宝月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心思毒辣，手段狠厉。可是对于自己生下来的儿女，却颇为心疼。 司荣悦这般，她心疼不已。 上了年纪的林宝月跪了下来，脸色颓然，目光空洞，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可是司荣悦却避而不见，心里只有对司楠姝的仇恨。 其余的，她根本不想去多想。 一个时辰后，绿玄出来看了两人一眼，脸蛋已经被太阳炙烤得红了几分。汗水滴落在衣襟上，脸色惨白不已。 她瞧了一眼便转了身回去，母女俩这个样子，她只觉得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活该跪在这。 毕竟在以前，那里跪着的都是小姐。还都是这对母女害的。她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可谓一点也不同情。 绿玄回到屋子中，看着司楠姝道：“小姐，三小姐和林姨娘瞧着脸色不错，应是还能再跪上几个时辰呢。” 听闻，司楠姝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绿玄，唇角微微扬起，语气戏谑：“不错，这性子倒是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