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53后手
转眼就第四日，李端锦脸上的担忧更重，做什么都没有心思。
安多快步走了进来，将飞鸽传书呈给李端锦，“陛下，这是范院首传回来的。”
就在李端锦仔细看过范文辉那道奏折后，就让安多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将最近琢磨的治瘟疫的方子都传回来。
这是范文辉的回信，李端锦激动上前，一字一句看完，将纸条递给安多，“快交给夏铭霖。”
夏铭霖已经无计可施，此时看着这些方子，眼中又露出了希望，但一个一个试恐怕来不及，而要根据这些方子推出可对症的药方，那更需要时间。
安多很快给李端锦带来了夏铭霖的请示，李端锦双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因为用力，都爆了出来，他沉声道，“两步同时进行。”
林攸宜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整整三日多除了汤药滴米未进，她此时已十分虚弱。
为了不传染给家人，她让人在寝宫里挂了帘子，在她和其他人之间形成了阻挡。
王婉眼眶通红，想去看看林攸宜，却被莺歌拦住，“娘娘也是为了大家好。”
林攸宜隔着帘子，隐约看到母亲、两位兄长和嫂子的身影。
王婉解释，“陛下怕你祖母有危险，没让她来。”
“是对的。”林攸宜缓缓开口，声音听着很是无力。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这风险，也经不起折腾。
“母亲，女儿辜负了家里厚望。”林攸宜自知自己这一次是撑不过去了，想起短短的两世为人，她很庆幸能生在这样幸福的家里。
王婉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啦流下，“儿啊，家里不需要你做什么，好好活着就好。”
“小妹！”林修然双手青筋闪现。
林家人在进入坤宁宫之前，李端锦先见了他们，说了林攸宜的情况以及太医们如何医治。
林家人都知道他们的任务是逗林攸宜开心，激发她与瘟疫斗争的精神。
尽管心里很担心，但说的都是宽慰林攸宜的话。
更多的是聊起林攸宜小时候的事，林攸宜已经许久不曾这么放松过了，一下子竟觉得身体好了些许。
当坤宁宫将消息传给李端锦后，李端锦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这几日来最放松的表情。
现在就等夏铭霖根据新药方治好林攸宜。
已经是第四日晚间，李端锦不敢睡，一直等着林攸宜服药后的消息。
很快，坤宁宫再次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吐血了，夏太医让陛下有个心理准备。”
高高在上的帝王那笔直的背脊像是被这山一样沉重的消息压弯了，只见李端锦身形一晃，跌坐在软榻上。
紧接着就起身往外走。
静巧像往常一样阻拦，“陛下，太后娘娘还没消气呢。”
“让开！”李端锦声音不大，但透露出的气势却让静巧忍不住心头一颤。
静巧还想再说什么，一接触李端锦的眼神，整个人如寒冰一样被冻住，再也张不开嘴。
没了静巧阻拦，李端锦顺利出了正殿外外院而去，就在李端锦以为会顺利出得慈宁宫时，却看见太后正稳稳立于一株桂花树，桂花树旁边就是慈宁宫大门。
“陛下当真要舍哀家？”太后忍着怒气问。
“母后永远都是儿臣的母后，这一点不会变。”
李端锦停顿了一小会儿，就再次提步。
“你可想过，要是你也染上了瘟疫，大同怎么办？哀家怎么办？”太后沉声喝问。
“想过。”李端锦冷静回答。
太后一愣。
“若朕当真出事，母后便过继宗室子嗣登基，由母后垂帘听政。”李端锦的声音是那么淡定，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然而这话的内容竟是安排着自己的后事。
太后顿时身形不稳，没想到李端锦竟是早想好了，为了一个林攸宜，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见劝不动李端锦，太后不准备多费唇舌，“来人，给哀家守住慈宁宫，若是放陛下出去，哀家要所有人脑袋。”
太后声音刚落，守卫慈宁宫的侍卫便齐刷刷挡在门口。
待看清里面的情形，他们都有些懵。
“母后，儿臣非去不可。”
“哀家绝不会让陛下去送死。”
大同最尊贵的太后和陛下竟然有针锋相对的一日，两人谁也不让步，一时间僵在这里。
可李端锦没时间等，一想到林攸宜吐血，他就觉得心里头要发疯。
“对不起，母后。”李端锦说完，朝外喊道，“赵斌，请太后回寝宫。”
赵斌带着御林军挤了进来，却被慈宁宫的守卫挡住。
“你们要造反吗？”赵斌呵斥。
慈宁宫守卫一看赵斌身后黑压压的御林军，纷纷放下武器。
太后气得太阳穴直突，“陛下这是早有准备。”
原来这几日待在她慈宁宫只是为了让她放松，顺带着监视她，怕她动手对付皇后？
一想到她倾尽一切培养出来的优秀帝王，竟为了一个女子对自己使权谋之术，太后心就像是在滴血。
“若不到万不得已，朕不想这么做。”李端锦说。
最终，太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端锦离去。
李端锦径直来到坤宁宫，他喝退了许嬷嬷等的的阻拦，一直来到林攸宜寝宫。
夏铭霖赶紧来禀报，“陛下，药方有问题。”
李端锦错愕，那是范文辉传来的药方，怎么会有问题，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皇后现在如何？”李端锦语气很是急切。
夏铭霖低头，低声道，“不太好。”
“详细说！”李端锦压着怒气，声音不自觉提高。
夏铭霖道，“若明日还不退烧，微臣也无能为力。”
皇宫医术最出色的夏铭霖都做出这样的判断，简直是断了林攸宜的死期。
李端锦猛地一掌拍向一旁的桌案，桌角顿时断裂，而李端锦手掌也被断裂的木刺刺出了血。
手掌的痛意让李端锦脑袋瞬时清醒，想到太医们用药从不敢用重药，怕出事掉脑袋，于是带着希望询问，“加大剂量是否可行？”
夏铭霖摇头。
这巨大的动静惊醒了林攸宜。
“陛下？你来了？”林攸宜微弱的声音自帘子后传来。
李端锦不想让林攸宜知道真相，于是让夏铭霖下去想办法。
“臣妾有话对你说。”林攸宜贪婪地看着外面朦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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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两个小朋友接连发烧不舒服，又回到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