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几人进会议室的时候，老方和冯睿带着技术部的同事和一堆仪器设备也匆忙走了进来.
赵子峰在大屏幕上投放了刘若彤母亲直播的画面.
画面中，刘若彤母亲身穿着剪裁精致的职业套装，端坐在屏幕摄像头前，正做着严谨的自我介绍.
陆陵游额头青筋暴起，转头看向赵子峰.
“直播地点不在家，她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赵子峰摇摇头，紧张的张了半天最也没说出话.
在前线盯梢的同时，刚刚才带着刘泽宇回去，又跟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聊了很久.
满打满算他们离开到现在，也不过才不到三十分钟.
赵月拿起自己的电话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
“老大，直播此条已经冲上了热搜首位.”
老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
“都他妈是干嘛吃的.
能不能切断网络直播信号.”
陆陵游忙抬手制止.
“不能切信号.
现在人在哪我们都还不知道，如果切断信号，我们这边的追踪线索也就断了.
她有可能就在孩子的附近，或者干脆就跟刘若彤在一起.
赵月，联系各大网络平台，把直播关键词屏蔽掉，不要再扩大影响.
赵子峰，给我把人在哪查出来.”
赵子峰和技术部的同事一边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一边解释道.
“信号IP地址显示在境外，估计是做了技术处理.
给我们一点时间.”
赵月马上联系了相关部门，把平台上的热搜关键词做了屏蔽处理.
在网络上直接搜索已经搜不到任何相关链接.
但是直播间依然在疯狂的增长看播人数.
陆陵游皱眉.
“人怎么还在涨?”
赵子峰无奈摇头.
“老大，直接搜索已经搜不到了，但是直播的通道就在那里，只要相互分享，就能进入直播间.”
直播间屏幕里的评论，已经密集到肉眼看不清文字的刷屏程度.
只听刘若彤的母亲缓缓的拿出了几张A4纸，声音略带颤抖的念到.
“本人，秦舒雪.是失踪儿童刘若彤的母亲.
今天在这里直播，是想跟所有人坦白一件事情的真相.”
方甯微微皱眉，就听直播里的秦舒雪继续说道.
“九九年前.”
九年前的那场地震.
当时的秦舒雪和刘平的妻子一样，高高兴兴的去逛商场给即将出生的孩子挑选衣服.
因为预产期都差不太多，两个母亲在商场的母婴用品店相遇，就哪种布料比较柔肤，哪个牌子正在打折的问题，进行了非常愉快的交流.
购物结束后，因为两个妈妈身边没有家人的陪同，两个人又决定去商场负一层的老牌餐厅一起吃个饭.
地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爆发的.
当时刚过饭点，店里的顾客并不是很多.
楼板塌下来的时候，几个人被困在了餐厅东南角夹出的缝隙之中.
而另外两个被困者，一个是第一天上班当服务员的纪欧的母亲.
另一个就是正坐在餐厅里歇脚，等待姐姐来请自己吃大餐的，魏淑华还在上小学的妹妹.
楼板第一次坍塌时，纪欧的母亲就被一块石板压住了下半身，整个人重伤流血不止动弹不得.
其余的几人也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
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最开始大家还都是互帮互助的模样.
虽然被困在餐厅里，但倒塌的楼板将存放食物的库房与他们完全分割成了两个空间.
本来想着老板刚刚才端上桌的食物，也够几个人维持几天.
但没曾想，由于他们在地下负一层，上层建筑倒塌的楼梯将这片狭小逼仄的空间压的密不通风.
一日又一日的漫长等待，却始终没能迎来救援的声音.
食物很快就被吃完，等到第5天的时候，就连垃圾桶里之前被倒掉的食物残渣也几乎快要一干二净.
最可怕的还不是食物，而是断水.
纪欧的母亲因为伤势过重，从第五天开始，整个人就几乎奄奄一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几个人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又在绝望中迎来了迄今为止最为强烈的一次余震.
魏淑华的妹妹被二次坍塌的楼板钢筋，扎穿了右肩
赵子峰在秦舒雪坦白期间，疯狂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代码.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除了技术人员偶尔小声的交流，没有人说话.
方甯捏着手机，朝陆陵游轻轻招了招手.
后边的故事她不太想听了，左右不过就是人性两头拉扯的戏码.
两个人前后走出了会议室.
“什么事.”
方甯抬眼看他.
“你们在这里追踪信号我也帮不上忙.
一会赵子峰那边有定论之后，你得有段时间在外边忙.
在这期间，我想分别去和他们三个人聊聊，可以么.
就我自己.”
方甯特别强调了一下，是自己一个人.
陆陵游余光看了看会议室里的老方.
单独审问本来就不合规定，况且还是方甯这么个临时编外人员.
但只犹豫了两三秒，陆陵游便点头应下.
他举起三根手指.
“可以进去，但有三点.
第一，记录仪必须全程打开，有任何进展马上跟我汇报.
我说的是，马上.”
方甯点头，这也是理所应当.
“第二，不能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诱导嫌疑人口供.
心理分析可以辅助，但是不能成为案件侦破的主导.
你明白我的意思.”
方甯再次点头.
“第三呢.”
陆陵游舔了舔后槽牙.
“第三，检查你得替我写.”
方甯嘴角轻轻抽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不要脸的举起那只能盖住自己整张脸的大手，比划了一个五.
“最少五千字.”
陆陵游再次回到了会议室，与老方的视线刚好对上.
老方皱眉，也注意到了一起出去的方甯并没有一起回来.
陆陵游耸耸肩膀，坐回到赵子峰身边.
“怎么样了.”
赵子峰手下没有停.
“报告老大.
目前直播的网络信号源已经锁定到了一个可控的范围.
地点就在商业区为中心半径两公里的范围内.”
陆陵游皱眉.
“两公里?”
赵子峰嗯了一声，解释到.
“是这样.
这场直播所用的网络信号之前一定经过了特别严密的处理.
简单来说，秦舒雪用的网络并不是单一的一条信号通道.
她在直播的过程中，通过不断转变信号源通道，来隐藏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
上一秒可能在A点，但是下一秒马上就会瞬间转移到两公里之外的B点.”
赵子峰推了推眼镜框，肯定的说道.
“这么做的目的，一定是在拖延时间给她的直播争取到更多话语空间.
因为这个方法也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弊端.
就是她所用这些网络信号的信号源，必须来自同一信号塔.
也就是说，她人一定就在这个信号塔信号覆盖的范围之内.”
陆陵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电话拨通.
“你这边尽快缩小排查范围.
刘威.”
电话那头刘威应了一声.
“老大，我看到直播了，接下来怎么办.”
“城郊新村那边留一半的人继续排查刘若彤的藏匿地点.
你带着剩下的人，来商业街跟我汇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