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局，两个人便头也不回的各自忙活去了.
方甯去会议室陪姜莫语等实验室那边的检测报告，陆陵游则是带着赵月赵子峰一起排查当天夜店出入的人员.
直到方甯带着姜莫语离开，也没见到陆陵游的人影.
“关于姜莫语手中的那两块皮子.
她最后给出的结论，是一家国外的原料供应商.
经过反复沟通确认，这批皮料并不是供应给品牌的批量产品，而是针对一些像姜莫语一样的自由人设计师专供的定制皮料.
因为不同的设计师都有自己不同的工作习惯，所以这些专供皮料在发给每个设计师之前，并未经过原料厂的统一处理.
也就是说，设计师拿到的皮料，大部分都是还未脱毛漂洗过的原皮.
根据每个设计师作品不同的工艺要求，他们拿到原材料后，会根据需求自行处理裁切.
较为考究的少部分设计师，还会采用最古早的纯手工艺方式处理材料.
虽然麻烦，但是却可以彰显个人特点.
因为这个过程每个设计师的处理手法不同，用到的辅助药水也都是自己调配，所以最开始实验室那边无法确定这两块皮料来自哪个品牌.
姜莫语管那边的负责人要了一份特供的设计师名单.
说我们可以按照这份名单先排查一遍.”
凌晨两点多，赵月站在陆陵游的办公桌前，一板一眼的汇报着姜莫语那边的进展.
“设计师么.”
陆陵游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赵月没听清陆陵游说了什么，抬头问道.
“啥?”
陆陵游左右晃了晃酸胀的脖子.
“没什么，她们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八点多吧.
方甯说明天上午下午都有患者，她大概得晚上才能过来.”
陆陵游抬起眼皮.
“我问她什么时候来了么.”
赵月吐了吐舌头，在心里暗戳戳骂了一句.
“是是是，我多嘴了.
那老大，今天是不是就先这样.
咱们已经好几天没回家洗过澡了，再这么下去，办公室的味都赶上垃圾处理厂了.”
陆陵游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随后摆摆手.
“去吧，明天早点来.
刘威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到终于能下班了，赵月如释重负的伸了个懒腰.
“他说估计明天下午，那边见完福利院火灾的调查负责人就回来.”
陆陵游点点头.
“滚吧.”
第二天市局的早上依旧如往常一样忙碌.
七点半不到，除了外出的刘威不在，其他人都已经到岗.
陆陵游约来了负责陈康强奸案的三队负责人，顶着还没升起的太阳开了个案件分析会.
之后就带着赵月她们几个开始合并几个受害人的案卷资料，从中提取相关联的部分做合并.
这一忙活就又是一上午.
“老大，你们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月瘫坐在会议桌前，头仰靠在转椅头枕上，动作有气无力的.
“这凶手是不是被带过绿帽子啊，有点愤世嫉俗的感觉呢?”
赵子峰疑惑的抬起头.
“什么意思.”
赵月挺着后腰从椅子上直起身.
“你们不觉得奇怪，是因为我们站在了宏观角度来看这几名死者.
就像是读某个人的生平自传，一切皆有因果.
所以当然对其行为和整体有一个较为宏观和中立的判断.
但我记得方甯说过.
无论是谁，在对除自己以外的人的感官上，都或多或少存在着某种主观臆断的偏见.
就比如我们看明星八卦，先入为主大多数情况都是负面的.”
赵月指了指大屏幕上投放的几名死者照片.
“第一名死者陶婉，她就不用说了.
生活作风无论是真实情况还是在外风评都一言难尽.
杨萍萍，虽然是个生活艰难的普通大学生，但她意外被同学任佳敏卷入了卖身女的热搜.
她穿着平时不曾尝试过的较为性感的服装去夜店的原因未可知.
但在不知情的大多数人看来，这放荡的脏水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得清的.
再说王晴，本身人们对夜店的工作就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再加上陈康的肆意妄为，甚至对外发了很多王晴裸露的私密照片.
无论王晴平时怎么洁身自好，一个女生的私密照对外流出.
你们觉得那些看客会怎样判断这样一个女生.”
赵子峰挠了挠头.
“你说的倒是都没有错.
但是你忘了还有一个林小婉了么.
林小婉虽然也同样被杀害肢解，但是她的情况较为特殊一些.
她的尸体完整并未被凶手保留任何一个部分.
如果按照老大和方姐的分析方向，凶手也许已经寻找到了下一个更为满意的“作品”.
也许是在刚刚杀害林小婉的时候，凶手就确定了下一目标，这还说得通.
但是从林小婉的个人生活来看，她并不符合你说的这个特点.
她有非常优秀的未婚夫，生活精致讲究的都不能用富足来形容.
未婚夫条件优越在外没有出轨，林小婉也并没有其他暧昧的男性.
如果没有被害，她应该参加了自己的婚礼，并且成功转换身份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的贵妇.”
赵月撇嘴摇了摇食指.
“疯子，我就说你应该从你那些代码里走出来看看，别太脱离生活.”
赵子峰皱眉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陵游.
“什么意思.”
赵月叹了口气.
“疯子啊，你咋不动动脑子想一想呢.
对，林小婉看上去确实没有其他几个被害人的窘迫和不良传闻.
但是你忘了姜莫语说过么，林小婉从上学开始，一直就是以一个“捞女”的形象展示在众人面前的.
她虽然没有作风问题，只是一直更换着恋爱对象.
但她的目的并不是谈恋爱，而是找到一个更为多金优秀的人生另一半.
说白了，她的恋爱不是以爱情为衡量基础的，而是利益.”
赵子峰的眉头依旧锁的紧.
“对我明白，但你说的这些都是过去式了.
林小婉和她未婚夫已经谈了两年多的恋爱，生活早已逐渐进入正轨，也即将步入婚姻.
按照我们目前对凶手的侧写，他并不是这几个被害人长期认识且熟悉的对象.
他选定目标被害人，大概率是在某个特定的特殊情境下发生的.
我觉得林小婉并不符合你说的这特点.”
赵月见赵子峰又钻了牛角尖，忍不住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啧，这么说吧.
我问你，你看过林小婉相关人员和未婚夫的调查案卷了么.”
赵子峰肯定的点头.
“我来来回回都看了无数遍.”
赵月点头，继续说道.
“那我问你，你看出来林小婉为什么抑郁了么.”
这问题听的赵子峰一愣.
“抑郁?
这跟林小婉的死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