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陆陵游不知是何时站在了两个人的身后，这突然出声吓了赵月一激灵.
她捂着砰砰跳的胸口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我去老大，你走路都没有声的么.”
陆陵游抬手拍了一下赵月的后脑勺.
“你是在市局，不是在密室逃脱，没有NPC突然蹦出来扯你头发.
一惊一乍.”
赵月被拍的哎呦了一声，眼神赶忙转向方甯发出求救信号.
陆陵游举起手又空比划了一下.
“别在那飞眼了.
带着资料，到我办公室开会.
刘威赵子峰也一起.”
方甯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怕控制不住表情一直也不敢回头.
她突然想起早上刚来的时候，赵月吐槽说陆陵游最近内分泌失调，总觉得这形容现在很应景.
陆陵游撂下话，转身要走，不知为何刚迈出半步又突然顿住脚.
一转头就刚好就看见了方甯咧开嘴角露出了两排整齐的小白牙.
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百爪挠心.
“你也别在那捡笑了，抬起屁股跟我走.”
赵月缩着脖子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向方甯投去一个极为壮烈的眼神，小声嘟囔道.
“壮士你保重，我们随后就到.”
进了办公室，一股非常浓烈的烟味直扑面门.
方甯屏住呼吸拿手扇了两下空气，轻车熟路的走到窗边很自然的打开了窗户.
陆陵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那么一言不发略带着探究的看着方甯的背景.
他说不好，但又总觉得自从昨天那诡异一幕之后，方甯再看他时候的眼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基本情况赵月跟你介绍了么.”
方甯点头，坐回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原因始末说的差不多，但这几天你们排查的进度还没来得及.”
陆陵游把桌面一叠厚厚的表格推了过去.
“那就在这继续看吧.”
方甯从手腕上摘了个黑色发圈，把披在身后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随后便针灸那么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太阳才刚刚爬起来没多久，阳光的颜色暖暖的.
窗口被风吹动的窗帘忽闪忽闪的在方甯洁白无瑕的侧脸映出忽明忽暗的影子，这画面放在任何镜头里，都是一副绝美的名画.
但她此刻丝毫不反驳质疑的反常感，这乖巧的反应，另陆陵游更加的不解.
其实他就是故意随口一说，想让方甯炸一炸毛.
昨天他让赵子峰已经做了检索的小程序，根本不用这么一页一页肉眼去看.
“.”
方甯似是感觉到头顶前方焦灼的目光，缓缓抬起头.
“怎么了?”
对面的人支着二郎腿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撑着椅子扶手.
沉默了大约四五秒，他咂巴了下嘴.
“没什么.
看你手上资料第三页第十五行.”
方甯疑惑的翻到第三页纸，指尖顺着左侧序号一行一行往下捋.
“程澈，是不是你在医院送东西那女人的孩子.”
方甯一愣，赶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随后她点头.
“是.”
陆陵游直起身.
“你确定?”
方甯肯定的再次点头.
“确定，年纪什么的都符合.
但最主要的是我记得程澈母亲的电话.
就是这个号码.
怎么了?他跟这个案子有牵涉?”
陆陵游没明确表态.
“不确定.
他只是赵子峰根据关键信息检索出来的人员之一.
程澈的手术，包括死亡之后的遗体器官捐献，一切流程都符合法律规定.”
方甯皱起眉头.
“你既然能跟我提程澈，就说明你们在检索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是什么?”
陆陵游撇撇嘴，想顺手摸根烟，却突然想起了方甯刚进屋被烟味呛到的画面，又作罢顺势把手抽了回来.
“老方应该和你说了，这次案子是省里牵头的联合专案.”
方甯嗯了一声.
“说了.
市局刑侦的一二三小队，都抽调了大部分人手配合这个案子的排查工作.
我还知道二组三组现在就在跑外，带着分局的同事逐一排查这份名单里的相关人员.”
方甯盯着陆陵游的眼睛.
“所以，你可以直接说重点.”
陆陵游抿了下嘴唇.
这才是方甯应该有的反应.
看来精神没出什么问题.
他手指习惯性的一下下按着打火机.
“确实，程澈的手术，包括器官捐献的协议流程都十分合理且严格.
可有一个地方.不算疑点，但很巧合.”
“什么.”
“程澈和其母亲何蕙一起签署了器官捐献协议.
时间是在程澈手术前的一个礼拜.
程澈死亡之后，他的肾脏和眼角膜分别捐献给了三个人.
肾脏救下的女孩在同一家医院完成了手术，另外两个获得眼角膜捐赠的患者，分别在隔壁市的两家医院.
但奇怪的是.
这三名被捐赠者，却都程澈死亡的前一个星期，也就是他和母亲签署器官捐献协议的同一时间，同时办理了入院手续，开始为之后的器官移植做准备.”
方甯心里咯噔一下.
“同时?”
陆陵游点头.
“同一天，不过还远不止如此.
隔壁市专案组的同事和我们的人分别去走访了三名被捐赠者.
却意外得到了完全一模一样的回答.
被捐赠者的家属都说，因为例行检查才办理的住院，恰巧赶上了合适的匹配的器官资源.”
方甯深呼吸一口气，眼前突然浮现出程澈那明媚的笑脸.
“会不会这么巧.
按理说，眼角膜的捐献确实不需要匹配.
如果说这两名被捐赠者恰好同时入院同时申请了序号在等待资源，那这个巧合还说得过去.
但是肾脏的匹配值都是万中无一的.”
此时，赵月几人抱着一叠资料和电脑推门走了进来.
赵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到方甯身边.
陆陵游斜了他们三个一眼，继续说道.
“刘副队去核实过.
这个时间确实不在例行检查做透析的范围内.
但是女孩家属提供了非常详尽的证明资料.
他们一直在等待合适的肾源，且近两个多月小女孩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并发症严重.
为了能够随时为肾脏移植做准备.
他们除了定期带孩子透析之外，还会频繁的给女孩做其他系统器官的功能评估.
也就是无论肾源是否出现，都按照已出现的流程做准备.”
赵月突然没来由的冷哼一声.
“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