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
柯一介和林苑俱是一顿。
林苑疯狂地吸着鼻子，嗅着味道。
柯一介也环视起四周来。
“有什么阴气吗？”林苑有些迟疑地看向柯一介。
用眼神询问，柯一介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柯一介摇了摇头，他也是什么都没闻到。
林苑看了看四周，也没有看见什么鬼影。
林苑顿时有些不解地看向宋时蕴，怀疑道：“宋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地方不可能有阴气的，四五天前，观主在这可是办了一个非常大的道场，绝对不会留下什么阴气的！”
阴气，最容易残留，却也是最容易除掉的。
因为和人体阳气冲撞，若是残留在这里，很有可能会冲撞了过路的人。
所以，做道场最直接的，就是处理所有阴气，驱散该驱散的。
静心真人好歹是平安观的观主，浩浩荡荡地做了一个道场，不可能连阴气都处理不干净。
宋时蕴闻言，却没有说话，她分辨着那阴气的来处，提步便走了过去。
林苑和柯一介，有些不解地对视一眼。
两个人心下都有些狐疑，还是跟了过去。
宋时蕴循着阴气，走着走着，往前走了大概十来步，她便停了下来。
林苑见此，不由问道：“宋小姐，有什么发现吗？”
宋时蕴还是没有说话，拨开旁边的灌木丛，蹲了下来，伸手捏着一小撮泥土，放在鼻翼间闻了一下。
阴气，甚是浓郁。
不仅如此，其中还夹杂着深重的，腐烂的味道。
林苑看见宋时蕴的举动，她试探地，跟着拿了一撮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下一秒，林苑神色一动，“这，这里有阴气！”
柯一介闻言，立即走过来，分辨了一下，脸色也变了变。
宋时蕴看着那一层泥土，沉声道：“劳烦帮个忙，往下挖一挖。”
林苑立即道：“我，我去附近借两把铁锹！”
话音刚落，林苑拔腿就跑。
宋时蕴见此，也没有阻拦。
过了一会儿，林苑气喘吁吁地，拿着两把铁锹跑了回来。
她立即分了一把铁锹给柯一介，对宋时蕴喘息道：“宋小姐，你一路奔波有些累了，这事儿你就别动手了，放心交给我们俩吧。”
说着，她给柯一介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拿着铁锹，就对着那块泥土挖了起来。
宋时蕴见此，也没有阻拦。
柯一介和林苑挖了大概半个时辰，一直没有挖到什么东西。
就在柯一介和林苑以为，是他们搞错了的时候，柯一介手下的铁锹，忽然发出，哐当一声。
像是戳到了什么东西。
林苑瞬间看向柯一介。
两个人对视一眼，顺着柯一介下铁锹的范围，两个人飞快地挖下去。
不多时，一口棺材便从土壤中暴露出来。
“宋小姐，找到了！”林苑惊呼道：“这，这里有一口棺材！看样子，之前闹鬼的传闻是真的！”
宋时蕴没有说话，提步走过去，看着面前那黑漆漆的棺材。
就见棺材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对于那些符文，宋时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上面的花纹……是符文吧？”柯一介此时也看见了棺材上面的花纹，“看着不是普通的纹样哎。”
林苑盯着看了看，瞳孔一震，“是，是养尸阵符文！是养尸阵！”
她从小就学习这些东西，比柯一介的经验更充沛，她一下子就辨认出来，这是养尸阵文。
且，阵文很是新鲜，看样子像是前不久刚修补过的。
林苑心里顿时有一个模糊的猜测，但她却想不太明白。
林苑不由望向宋时蕴，“宋小姐，你看这是不是养尸阵？”
宋时蕴了然地一点头：“是。”
林苑不由愕然，“怎，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布置养尸阵？”
宋时蕴闻言，扯了一下唇角，“大概是因为，这是一个风水宝地吧。”
林苑一愣，“啊？这，这荒山野岭的，算什么风水宝地？”
宋时蕴没有回答，而是说：“劳烦，将棺材打开一下。”
柯一介和林苑不明所以，最后还是将棺材打开来。
一打开棺材，柯一介和林苑差点吐出来。
里面并非只有一个尸体，而是一堆尸体，交织叠放在一起。
有些尸体，还是残缺的。
林苑也见过不少厉鬼和尸体，但头一次看见这样的。
林苑强压着胃里的翻涌，“这，这些都是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做这种养尸阵法？”柯一介更是一阵阵头皮发麻。
林苑磨了磨牙根，“这是为了增强怨气，增加养尸的效果吧？这样一做，厉鬼怨气更重。”
宋时蕴颔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林苑不解，“可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之前有人看见的闹鬼，难不成就是这些尸体吗？”
宋时蕴意味深长地道：“他们看见的，恐怕不是尸体，而是来送尸体的人。”
林苑瞳孔一颤，“送尸体的人……”
宋时蕴偏头看她，“林小友，你之前不是说，有人听见了惨叫声吗？也许，当时就是有人在虐杀无辜之人，用来养尸吧。”
林苑脸色一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但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不少看见鬼的人，曾经都提出过，听见了痛苦的惨叫。
当时听说这话的人，都以为那是鬼喊鬼叫。
可是，很有可能，那就是普通人的惨叫。
想到这种可能，林苑脑瓜子里面嗡嗡的。
宋时蕴看了她一眼，“对了，林小云，我记得，你说过静心真人来做过道场？”
林苑迟疑地点头：“对……”话音未落，她想到什么似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一片空茫。
柯一介也反应过来，猛然一震。
这养尸阵看样子，放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大一个养尸阵，他们都能发现，静心真人会发现不了吗？
就算没发现，静心真人做了那么大一个道场，难道都没发现吗？
唯一一个可能就是，静心真人发现了这个养尸阵，可是……她没处理！
可是，若是发现了养尸阵，静心真人为什么不处理？
就算她自己处理不了，也应该上报。
宋时蕴和州府去平安观打听事宜时，她却连提都没提。
是个人都会发现，这不正常。
柯一介忍不住呐呐地道：“难不成，静心真人是……是做这养尸阵的人？”
林苑想也不想地打断他的话，“这不可能！我，我师父说了，静心真人是很厉害，很好的大师，经常无偿帮普通百姓处理一些蹊跷事，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办这种养尸阵？”
林苑回想着师父的话。
“这肯定有误会！我看，静心真人肯定是没发现。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有时候出现疏漏，也很正常嘛。”
宋时蕴看了她一眼，“没那么简单吧，林小友，你觉得会像是你说的那样吗？”
林苑一噎。
这么明显的养尸阵，静心真人有多少发现不了的可能？
如若连这都发现不了，她做的那个巨大道场有什么用？
当初，为了做道场平息惶惶人心，十里八村的乡长联合在一起，给了一大笔酬劳。
如若静心真人做的道场毫无用处，她凭什么收那一笔酬劳？
明知自己无能，还收了那十里八村所有人，积攒了半辈子的积蓄，这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些，林苑脑仁子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