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事情，正在整个世界发生。
以宏观视角来看的话，那便是多尔衮带领反抗大夏的女真军队，还没有开始进攻。
但在大夏的境内，女真单方面违反协约，发起叛乱的言论，今日一早，已经传开了。
也就是说，多尔衮还没有对大夏军队动手，他动手的消息就已经在大夏各地流传。
若是他此刻知道此事的话，不知道会做何种感想。
不过经过了半夜的奔袭，多尔衮率领的部众，也已然能看到大夏军队的布防之地。
大夏军队的统帅远远看到了烟尘滚滚，心中说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他临行之前，李烨便派人叮嘱，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
如今真的发生了，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状况之下，都还是有点吃不消。
毕竟敌方军队的数量，远远大于己方。
这里驻扎的大夏军队，本就只是来接管女真境内，条约之中许诺给大夏的东西。
起码看起来，李烨派遣这一支军队前往，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对女真开战。
这点人数，没人会那么认为。
而实际上，这同样也是李烨计划的一环。
他太清楚多尔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所以他坚信，在大夏如此压迫女真的情况之下，他定然不会吞下这口气。
没错。
玄烨吞的下去，他多尔衮，吞不下去。
所以这小规模的军队，是李烨刻意安排的。
否则的话，即便只是到女真接管那些资源，他也绝对不仅仅只派遣这么点军队。
多尔衮果然不出李烨所料，这便是计划成功的开始。
这小支部队的统领早已经明白他们的使命是什么。
如今他们要贯彻自己的职责，他大声下令，“莽人反叛，准备死战。”
很多人也看到了远方的尘土飞扬，他们也一眼看出了这是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但既然身为大夏的士兵。
既食君禄，则当为君死。
没有人一人退缩，全面备战。
只是古代的战争之中，在如此开阔地带的正面交锋。
军队的规模，就决定了所有的一切。
面对多尔衮聚集的大军，这一支部队，顷刻之间全军覆没。
战胜之后，多尔衮有些愣神，他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实。
因为和大夏动干戈以来，女真几乎从来没有占过什么便宜。
今日恐怕也是正面作战之中，第一次胜仗。
这对于他之后的计划，按理来说，有着很大的帮助。
这一场开门红的胜仗，对女真的军心，有很大的稳定作用。
可此刻，多尔衮反而没有任何战胜的感觉。
他心中始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只是这感觉具体是什么，他一时间无法描述。
就在此刻，玄烨所率领的部队，也赶到了附近。
他们远远便看到了多尔衮的大旗，除此之外，别无杂兵。
这个时候玄烨就知道了，自己还是没有赶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糟了，来晚一步。”
玄烨颓丧的坐在马背上，谁知连续的奔袭，座下战马早就已经到了极限。
此刻停下一瞬放松，它在成吃不住主人的重量，直接歪倒一旁。
无心的玄烨也是摔落马背，旁边马上来人搀扶。
玄烨只是摇头叹息，“事已至此，唯有两条路可行，甚至是一条。”
如此大事，旁人自然不敢多问，良久之后，玄烨重新振作，牵着战马缓缓说道。
“走，去见二贝勒。”
旁边的一众将领也知道如今之事到了什么程度，往后女真的存亡，已经几乎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
大夏皇城之内，今日无早朝。
御书房之内，李烨着祭祀黑服，案几上满满放置数十杯祭酒。
他脸上神色肃穆有悲，挽起大袖，抬起一杯，往前一扬。
酒水洒落一地。
“众将士走好，朕有愧尔等，家中一切自当妥善照应，请安心上路。”
之后李烨把桌上祭酒，一一倒在地上。
虽不能换来半个将士回京，但起码，也算皇帝从未忘记过那些为大夏牺牲的将士们。
李烨心中是真的不好受。
他纵然两世为人，但实际上，比起真正自小接受帝皇教育，并将那些理念根植心里的人。
他做不到那般无情，他做不到把牺牲看得那么理所应当。
而这样的牺牲，又是不得不为。
是故。
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聊表自己对那些牺牲着一些心意。
而李烨自然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时代，这些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