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带幽幽散发着光芒。
盛司宴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裹着被子蜷缩在大床一侧的宋姜梨。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向着床边走来。
他在她旁边坐下,伸手将她裹在脑袋上的被子拉下了一些。
“我知道你没睡……”声音很轻,却难掩疲惫。
宋姜梨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俯视着自己的俊脸。
他薄唇微动,继续开口:“我妈的那些话你根本不需要在意。在你的领域,你也很优秀。”
宋姜梨知道盛司宴是在安慰她。而她自己也觉得今晚她心里住进了一个矫情怪。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样,对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会考量甚多。
过去的三年,她跟盛司宴几乎没有交集,无情感可言,也随时做好了被盛家扫地出门的准备,所以于沈琳的话她几乎不会在意。
可是现在不同,她已经开始贪心地想要永远和盛司宴在一起。
她没有说话,看着他时,眼中星光流转。
盛司宴无奈叹息了一声,微微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睡吧,我去换下衣服。”他声音温柔。
宋姜梨看着他起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怅然。
明明他已然宠她,爱她,甚至于耐心地哄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还是生出了一些恐慌,好似有人要将他从她身边抢走似的。
这种恐慌,从第一次在他办公室门口遇到任嘉禾的时候就开始在心底滋生。
虽然,盛司宴不止一次地说过,任嘉禾是过去,她是现在和未来……
盛司宴去更衣间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睡衣后折身回来。
他上了床,宋姜梨感觉到床的另一侧沉了下去。
随着灯光的熄灭,卧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往往这个时候在床上,他会贴过来,伸手捞过她将她抱在怀里。她可以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然入梦。
可是今天,他们独占床的一边,中间的距离如同深深的沟壑,没有人率先逾越。
宋姜梨心中委屈,无法言说。
站在她的角度,她觉得盛司宴变了。
而站在盛司宴的角度,他闭着眼睛,脑子里还在想着她那句“不会死缠烂打!”
他对她而言,始终都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放手的存在?
他回想了她们这半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赫然发现,好像从头至尾,都只是他在主动,而她只是被动地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主动权在于她。
所以,她才能轻飘飘地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个结论,让盛司宴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凄惨。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淡淡的呼吸声。
盛司宴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彼时,宋姜梨也翻身过来。
从背对背到面对面,不变的还是彼此之间刻意拉开的距离。
他眼神闪烁,隔着黑暗仍然可以模糊地看出她的面庞,和那双清水眼眸。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是败下阵来。
刚想伸手捞她,却见她已经凑了过来撞进了他的怀里。
怀里的温香软玉终是让盛司宴心头渐渐有了热气,他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声音清冽,“不生气了?”
“我怕我继续生气,你就真的不理我了!”她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你的白月光回来了,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你,我心里很不安……”
盛司宴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唇,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指腹轻轻地抚过她嫩滑的脸颊,“我和她只是朋友和工作关系。你应该相信我。”
他目光真切,在黑中闪着光亮。
沉默过后,宋姜梨说:“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相信你,但我知道我现在想要你要我!”
她盯着他微微瞪大的眼眸。
一张床上,她不想和他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那样只会让她更加无法心安。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往自己身边压了一些。
四目相对,盛司宴深如潭水的黑眸中如有一团墨水倏然晕开。
他紧绷的唇角忽然勾起,发出一声狎笑。
凑近她,声音轻袅蛊惑,手指在她唇上摩挲,“再说一遍?要什么?”
宋姜梨原本脸不红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