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昨日已经熟练掌握了音准，今日哼着这熟悉的歌词，穆凌霄磕磕巴巴地弹奏了完整的一曲。
听完，郑姝语评价道：“很不错，至少是能弹下来了。接下来，咱们要在流畅度上下功夫。”
这一练，就练到了辰时。
这时候，穆凌霄只觉得自己这一双手又疼又胀，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开心果急忙喂她。
郑姝语则让丫鬟端过来一盆温水，把穆凌霄的手泡在里面，并轻轻帮她按摩。
看着郑姝语从早上忙到现在，头发只是用一根发簪简单挽起，脸上连脂粉都没擦，看着都有些憔悴了，穆凌霄不禁有些心疼：“接下来我自己练就行，你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我怕您弹错了。”说着，郑姝语头也没抬，依旧在给穆凌霄按摩手指，连饭都顾不上吃。
她那奶嬷嬷站在一旁，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到最后，郑姝语简单吃了两口饭，就又拉着穆凌霄去练琴。
这一练，就到了中午。
开心果过来禀报：“县主，厉王爷来了，想和您一起吃饭。”
说完，她还看了郑姝语一眼。
谁知，郑姝语连眼皮都没抬，指着曲谱上的一处地方说道：“县主，您这里转换得不够流畅，下次要注意。”
“好，我记住了，下午改。午饭备好了，咱去吃饭吧。”
“不、不必了。我再想想您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等您吃饭回来，我同您说。”
“好。”
穆凌霄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郑姝语自己的人。
她那奶嬷嬷心疼道：“小姐，您何必这么上心呢？这又不是您一个人的的事情。”
“怎能不上心呢？此事，事关大齐的颜面。”
“这些事儿让爷们儿去操心就行，您一个弱女子……”说着，奶嬷嬷想到了什么，凑近郑姝语说道，“小姐，您刚才也听到了。厉王爷来了，您不是一直想见他吗？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见一面？也好让他知道，您为了凌霄县主比试的事情殚精竭虑，总得让他看到您的好啊。”
郑姝语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不是来看我的，我巴巴地凑上去有什么意思？”
“小姐……”
“嬷嬷，您不要再说了，我在看曲谱。”
……
另一边，坐下之后，厉王第一眼就看到了穆凌霄微微发肿的手指，深邃的眼眸里顿时泛出心疼来：“练琴练的？”
穆凌霄点点头：“嗯，我现在练的很有进步。”
说完，她拿着筷子夹面前的水晶虾仁，可这筷子像是跟她作对似的，一点儿都不听使唤，夹了半天也没把那虾仁夹起来，反倒是把它怼到了桌子上。
厉王心疼地拿过她手里的筷子，亲自为她夹菜，喂她。
穆凌霄怪不好意思的。
厉王一边继续喂她一边说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是为了大齐才受的这个苦，我心里都记着呢。”
“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努力，郑国公府的郑姝语郑小姐一直在提点我。”说着，穆凌霄看着厉王的表情。
然而，厉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然在认真地为她夹菜。
“因为她喜欢你，所以才做到这一步的。”穆凌霄想了想，还是说了。
厉王不解：“为何告诉我这个？”
“我不想瞒你，更不想贪功。”
“于我而言，这并没有什么两样。我看到的，只有你的努力。”
这一顿饭，完全靠厉王的投喂。
吃完饭，开心果来给她按摩手指，涂有舒缓作用的药膏。
穆凌霄问她：“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是有点绿茶？”
“不，把有点去掉。”
“真的很绿茶吗？”
“严格来说也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被爱的都有恃无恐，爱着的人总是卑微至极。总的来说一句话，不爱就是不爱。一个人不爱你，就算你为了他上吊了，他看到了，也只会觉得你是在荡秋千。”
不爱就是不爱，就算是你把全世界的好东西捧到他面前，他该不爱你还是不爱，强求不来的。
穆凌霄皱着眉说道：“不是吧。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拼了命地好，总有一日，他会看到她的好。”
开心果抬头，漆黑的瞳仁里闪着犹如智者一般的光芒：“不，那是感动，不是爱。”
“不是吗？”
“当然不是。爱是什么呢？爱是他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依然是你世界里的主角，胜过其余的所有人。”
穆凌霄看了开心果一眼：“你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歪理？”
“我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是我理论经验很丰富好吧。我储存了很多爱情小说，你要看吗？”
“不了，没空。我得赶紧过去了。若是去的晚了，郑老师要生气的。”
就这么一直练习，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郑姝语疲惫的脸上终于浮现出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