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门禁系统又响了。
不用说，肯定是送车厘子的来了。
轩轩搬起一个小板凳放在对话显示屏下面，看着画面上的保安，直接说：“是我们家的车厘子，保安叔叔，你让外卖哥哥进来。”
“这小枫是疯了，天天往家里买车厘子，搞批发呢！这玩意再好吃也不能当饭吃啊，昨天的一半还没吃完呢。”
“林姨，要不说呢，我自己可是从来舍不得买这么贵的水果，顾总是真大方，一箱一箱的买，这几天我是吃车厘子都吃饱了。前天没吃完的都坏了，我早上才扔的，看着都可惜。”
“林姨，你给顾总说一下吧，让他别买了。”陈艳现在打嗝都是车厘子的味道，胃里直反酸，像是很久没吃肉那种感觉。
“昨天我已经给他说过了，让他别再买了。”
林彦华和陈艳直看着刚刚送到的那一箱车厘子发愁，最后还是林彦华拿去送了人，总算物尽其用没有浪费掉。
“林姨，会不会顾总认识了一个卖车厘子的美女啊，天天找借口去人家那买车厘子，实际就是想见人家一面。我听人家说，那种很漂亮的卖货的姑娘，总是能傍上有钱人。”
林彦华哈哈一笑：“你说的那叫柜姐，一般都是指卖奢侈品的，因为消费奢侈品的都是有钱人。车厘子再贵，大家也不是买不起，倒是不至于。如果他真看上卖车厘子的了，那应该亲自去提货用不着送货上门。”
林彦华想了想，决定问一下汪海，这种事顾枫不会亲自办。
汪海此刻正在顾枫办公室，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彦华，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还好眼疾手快一把给捞住了，但是背上已经浸出一身冷汗。
“谁啊，把你吓成这样子。”
汪海有苦说不出，苦苦地憋出一个笑：“您家老太太。”
顾枫来了兴致，他一直都知道林彦华将汪海发展成眼线，主要就是看顾枫能不能在工作中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公司的其他事她一概不过问，因为问了她也不懂。他指了指汪海的手机，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汪海把免提打开，他想听听林彦华跟汪海之间能说些什么。
看着顾枫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汪海只能将手机放好，打开免提。
“林阿姨，您好！”
“小汪啊，在哪里？”
“阿姨，我在公司，您找我什么事？”
“小枫呢？”
汪海瞟了一眼顾枫，缓缓地说：“顾总在跟客户谈事情。”他本想说在开会的，但他是顾枫的助理，顾枫开会他都要在的。刚说完，他又赶忙加了一句，“男客户。”
“哦。车厘子是你买的吧？”
汪海抹了一把额头，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老太太只是问车厘子的事，要是让自己汇报别的那就死定了：“是的。顾总周一告诉我，每天一箱车厘子送货到家，挑最贵最好的买。”
“他怎么给你说的？他是不是看上哪个卖车厘子的姑娘了？”
完了，还是扯到这上面来了，这次额头是真出汗了。对面的顾枫都要笑出声来，觉得林彦华还是每天太闲，网上离谱的故事看太多了，自己工作这么忙，上哪去遇上一个卖车厘子的姑娘。
“阿姨，我都是在网上下的单，想来应该不是。我听顾总说，是您爱吃车厘子，这是顾总对您的一片孝心。”说顾枫孝顺总是没错的吧。
“呵呵呵，小汪啊，别再买了，我们吃不下。”
“那，阿姨，您再给顾总说一下，明天就不下单了。”
挂掉电话，汪海用手扇了扇风，看着对面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免不得替自己叫屈。
“顾总，原来那个小娘子是卖车厘子的，为了体现你的大手笔，干脆每天给员工一人发一箱车厘子。”
“脑洞太大，小心穿孔。有这个脑洞，那你就请大家吃车厘子吧。”
车厘子这么贵，请全体员工吃车厘子，怕是一年就要白干了，汪海可没那么阔气。
“不是那个小娘子，您又有新目标了？”
顾枫也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给他一个“我就看你胡说八道”的眼神，汪海尴尬一笑，搓了搓双手。
“我的好顾总，你给我透个底，你跟那位小娘子怎么样了？”
“你知不知道？”顾枫朝汪海勾了勾手指头，待汪海一脸期待地凑过去之后，他说，“很多时候，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总是死得最快。”
汪海一溜烟出了办公室，心里不免又把那些词过了一遍。
想起顾枫还是没有给自己一个准信，便又敲门进来，刚探出头，便听到顾枫的话：“先别买了。”
他走到窗前，背着光伫立在那，笔直的肩背遮掩住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夏天怎么还会有如此差的天气。
只是心情，比这天气也好不了太多。那一层没捅破的窗户纸，贴在自己心头，让他顿觉呼吸不畅。
难得听到她说自己喜欢什么，既然喜欢吃车厘子，那自己就天天给她买，管够就是了。
才买了4天，就被老妈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