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的第二次进攻，又被守关的匪兵们拼力打退。何屠夫恼羞成怒，立刻命令所有轻重武器一起朝燕子岩射击。机枪、步枪加小炮。一股脑倾泻到燕子岩关隘上，一霎时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枪声、炮声在关隘上回响。岩石崩裂，关隘倒坍。
守关的匪兵们死的死，伤的伤，守关队长赵宝柱也中弹身亡。余下的土匪只好放弃燕子岩，返身朝第二道关隘马蹄关退去。
攻占了燕子岩的何屠夫，立刻命令军队乘胜追击。士兵们翻过被炮弹炸塌的关隘，沿着山道朝第二道关隘马蹄关追去。
逃往马蹄关的匪兵在半路上就遇上赶来增援的李国亭。从败退回来的匪兵嘴里听到燕子岩刚刚失守，守关的中队长赵宝柱已经阵亡。李国亭恨的直咬牙：“他妈的，老子一定要夺回燕子岩，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弟兄们，给我杀回去。替燕子岩的兄弟们报仇。“李国亭振臂呼喊。
“杀回燕子岩，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报仇。“匪兵们也跟着举起手中的枪，齐声喊道。
一千多人的土匪队伍沿着山道逶迤行进。远远看去，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山道上蜿蜒前行。
还没走到燕子岩，半路上，就和越过燕子岩朝马蹄关冲过来的何屠夫的部队遭遇上了。双方立刻在这条狭窄的山道上展开了一场厮杀。
火把在人群中晃动。枪声，拼刺刀声，咒骂声，喊杀声，呼唤队友声彼此在厮杀的人群中交替着。
李国亭挥动手中的盒子枪左右开弓，一连射杀了四五名国军士兵，不觉就冲进了敌人队伍中间。手中的那把盒子枪在人群中已经发挥不了作用，李国亭把盒子枪别进腰中，伸手从后背取出那把柳叶刀，提在手上，高喊一声：“去死吧，你爷爷送你们上西天去。“便舞动柳叶刀，杀入敌群中。
赵二虎带着一帮匪兵也跟着杀入敌群中，不过，他和李国亭不一样，他心怀鬼胎。害怕杀国军，被军统追责。又怕自己不和山寨里的匪兵一起杀敌，引起李国亭的怀疑，于是，他装着指挥匪兵和国军士兵厮杀，自己举起手中的盒子枪朝天空胡乱放了两枪，就乘黑夜的掩护，躲到匪兵后面去了。
两队人马在山道上杀的难解难分。
由崔连长带队，廖营长押后的另一路国军却进展不顺。崔连长凭借记忆，带着队伍，沿着上次老药农带领他们翻过马蹄关的那条陡峭的岩缝险道往上攀爬，天黑，又怕打起火把引起山上的土匪注意，便摸着黑往上爬。
道险路窄，荆棘密布。很多士兵被从岩缝生长出来的带刺的荆棘和刺桃、刺藤的枝条刺伤。脸上、手上拉出道道血痕。这些国军的士兵那受过这般罪，个个都叫起苦来。
廖营长跟在后面，爬的满头大汗。脸上、手背上，也被刺条划伤。他举起手中的枪，用枪管顶起自己的大檐帽，抬头望了一眼点缀着点点星光的天空，瞪着眼睛骂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烂路，折腾死老子了。”
说完，他又朝前面缓慢行进的队伍看看，张嘴想喊走在前面的崔连长，嘴巴动动，没喊出来。
“走，都他妈的给我快点走。”廖营长催着走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身躯，缓慢地攀着岩壁前行的士兵，说道。
士兵们听到长官的催促声，只好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走在前面的一名士兵刚抓住一条倒垂的藤蔓条，想跨到前面去。不料，脚下一滑，身体往下一坠，便朝岩壁下的万丈深渊滑去，那名士兵惊恐万状，拼命去抓那只藤蔓，整个身体被藤蔓悬吊在半空中。
“救命啊，救——。”命字还未喊出来，那条细长的藤蔓便承受不住他的拉力，连根拔起。士兵坠入身边的深渊里。
“啊——。”士兵坠入深渊时的那声惊恐的喊叫，惊动了栖息在岩壁上的松鼠和山鸡，他们争先恐后从躲藏之处跑出来，从攀壁而上的这些士兵头上，脚下、身边窜过，吓的这些士兵一个个惊叫起来。
紧跟在这名掉入深渊去的士兵身后的廖营长也吓的脸色突变，他一手紧紧抓住岩壁上伸出来的灌木枝，一边挥着手中的枪喊道：“崔连长，崔连长。”
走在最前面的崔连长也听到了刚才那名掉进深渊去的士兵惊恐的呼喊，他朝自己身边的深渊望望，也感到头皮发麻。这时，又听到身后廖营长的喊声，便扶着岩壁，朝廖营长回话到：“廖营长，什么事啊？”
“什么他妈的事不事的，你他妈的给老子带的是什么路，这能走吗。”廖营长在后面骂道。
“马上就到了。”崔连长喊道。
“马上到个锤子，他妈的，等到了，老子的部队都掉进深渊去了。传令兵。”廖营长喊道。
身后的传令兵马上那个回答：“到。”
“立刻传令下去，点亮火把。”
“是。”
霎时间，隐蔽行走在这条险道上的廖营长的部队都打起了火把，火光立刻照亮了这条狭窄险峻的岩壁小道。
崔连长见状，心中只喊苦，那有偷袭行军点火把的，那不是故意给敌人暴露自己的行踪吗，可他又不敢说廖营长，人家官比自己大，再说，自己又不是二十六旅的嫡系部队，本来他们就对自己存有戒心，还能和廖营长顶着干吗。算啦。打了火把，就打了火把，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