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抱歉？（对手指）
金灵更无语地插起了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鄙夷的缝，“等到老大你把那家伙的封印去掉也不迟呀，反正你的命数已定，”它顺着我的手臂爬上了头顶，“别说白门要改名屈派，整个江湖都要以你来冠名也说不定，况且………”
它停顿片刻，然后我便听见它嗅探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头顶一疼。
“你！你咬我？”
我用双手把它扒下，夸张地往前蹦出一步。只见它嘴里塞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被举到我面前时还留一大半在外边，但只是瞬息，金灵就吞下了那玩意。
“坏东西你吃了什么？快给我吐出来！”
我倒转了它，拎着对方的脚就晃荡着迫使其投降。金灵呜呜哇哇地挣扎着，“天选者的封印碎片而已！老大你拿着没用的！不如给有需要的灵！”
我眯起双眼，把它拎到眼前，“真的？”
“真的！老大你信我！”它瞪着眼睛自下而上地望着我，见我还在怀疑，又举起它的四根手指，“我都答应那小老头了！命元交易，诚信度百分百！”
“命元交易？”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又把它往近拎了，直到额头贴着它的肚皮，“说清楚！”
“呃………”金灵迟疑了，它转过头去看向它的兄弟们，我的视线也追了过去，然而扫及一片，却没有哪个灵敢出来解释的，终于我失去了耐心，不悦地晃荡五行之首，“说话！”
“你在清泉山上修炼的这一周，是你家老头拿自己的命元跟清泉山换的………而我们五行之灵………”它张张嘴，良久才说道，“是那老头的命数借的。
他原本可以有个寿终正寝的结局。”
金灵最后一句话如惊雷劈入了我的耳中，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手一松，双腿忽地发软就要往地上坐，还好土灵及时聚起一堵矮墙防住了我。
“他会怎么样？”
金灵站在地上，低着头踩着地上的小草，显得有些扭捏，它不情不愿地开口，“不怎么样，永远留在清泉山呗，等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都逃不出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永远，永远地作为清泉山的养料供养着其他原生之灵。”
“或许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吧。”它抬头看向我，发现我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通红，隐约要涌出清泪时，瘪了瘪嘴，“毕竟，老大，你知道的，因果轮回而已。”
“可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抿住嘴唇，用力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抬起眼不让辗转已久的泪水落下。
“………这样残忍！”
一瞬间，心中的委屈全被愤恨填满，我挣着眼睛瞪向金灵，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一颗颗从脸上滑落，碎在微张的手掌中。心碎与愤怒交织的情感让金灵有些于心不忍，它晃着身体踱步到我跟前，伸出小手接住一颗即将摔碎的泪珠。
“往好处想，你还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虽然前人们都是………”它把眼睛移向了别处，手却做出一个“步行”的动作，“………懂了吧？至少老头把决定权给你了，不像之前的某某某………嗯………”
它云里雾里地说了一些话，我听着有些眉目，但又不明白深层含义，于是抹了把泪，吸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晃了晃它，说道：“只要我武功高强就能改变大掌门的命数对吧？”
金灵呆在原地，像是吃惊我的结论，良久它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然而话还未完，我就起身打断，“我该怎么做才能变强？”
它眨眨眼睛，欲言又止，手抬起一半，却又放下。
“按你的悟性，这七天解决天选者的封印没有问题，但是………”金灵神色复杂，“………借用身边的一切吧，如果你想，整座山都是你的陪练。”
我抬头望天，天色已从我刚爬上来那会的晴朗阴沉了许多，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手很无所谓地抠抠脸蛋，眼神也没放金灵身上，我就这样盯着苍穹顶部的某个地方，冷冷地开口道：“听起来不像是王洛一人和山做了交易？”
“呃………”金灵踌躇了一会，感觉瞒不了我，便回答道，“是整个白门。”
“包括我的师妹任悦？”
“也包括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师叔，秦众和。”
它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又开口去问，用一种我自己都未曾料到的颤抖的声线说：“那其他门派呢？有参与吗？”
“……没有，但是，”它的转折令我愿意回头低下去看它了，嘴角因忍耐被咬破的鲜血此时也缓缓地流入它的视线。金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用很小的声音说道：“还不如墨辰阁的人来干这事………”它顿了顿，调大音量，“你知道墨辰阁那些精准的箴谏有很大一部分是靠人的命元换来的吧？”
我把头移了回去，面向远处隐约能看见一片起伏建筑的清泉雅阁，那个白门的所在地，我成长的地方。
我舔舔嘴边的血渍，脑海只剩血腥味的弥漫。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