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聆烟对他洞察局势的悟性十分满意，看着符开元柔声道：“飞燕山如今是管理坊市的四山之一，而坊市现如今直属于仙宗，这便是仙宗为这四峰提供的名分。四峰需要的是拥有匹配这份名分的实力，并不断将这份实力提升。
故而飞燕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在提升实力的同时，将这份名分发挥到最大，招揽十三山的其余修士。或者在可靠的情况下，招揽南域的其余散修。”
‘可靠’两字，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前提下是极为奢侈的。十三山修士如今绑成一体，合并实力无论怎样都好说。但是想要招揽其余南域修士，在不能搬出仙宗的前提下，便要将反客为主、临阵反叛等情况尽数考虑在内。
符开元点点头：“弟子也愿尽一份力。”
“这一点我与你师尊早已经商定过，动乱一年之后必定能够平定，但对你而言，一年的时间不可能练气，淬灵难以在这场动乱中做出什么。”何聆烟这样说完，眼神认真的道：
“山腰处有你青霜师叔，他的存在并不被南域众修知晓。而且山上灵田，只有山腰处的两亩灵气最丰沛，足以培养仙宗灵米。所以我和你师尊想派你至山腰居住，培养灵米，尽快将之转化为资源。”
“这点好说，灵米种植弟子也熟悉，只要参悟几天要义，想必不难种活这仙宗灵米。”符开元信心满满的道。
“要义我已经看过，除了灵气要求，并无多少难处，这点我并不担心”何聆烟轻声道：“山内事情，只有两点让我们忧心，一是伊晗和逸安，他们两个太小，一旦灵山被攻打，随便一道波及对他们都是致命的，故而要你带着他们两个一同在山内居住。”
这一点对符开元更不是难事，便听何聆烟继续道：“还有第二点，余肃虽然这些年表现的忠心，但到底是之前做过烂事的，他又知晓青霜的存在，我并不信他。
但他也是个人手，杀了太过可惜，索性让他一同和你去山腰居住，打理灵田。有青霜看顾，也不虞有变。他如今修到淬灵六层，想必也情愿在山腰安静修行，积蓄灵力突破，只需你紧盯着些。”
符开元听完两点，起身道：“这都是弟子分内之事，我即刻便带伊晗和逸安去山腰，师母可尽快安排余肃去寻我。”
何聆烟站起身，看着这个如今只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弟子，为他紧了紧衣服道：“也好，尽快去吧。”
......
符开元下山不久，白聂便回到了山顶。
何聆烟将符开元突破的事情与他讲清，取了白聂的三枚灵石，独自闭关去了。
她的天赋只能算是中等，比白聂差上许多，是无望在六十岁以前筑基的，故而在修为被白聂落下以后，她也就不再急于追赶。
不过如今形势不同，突破修为提升实力是极有必要的，她突破练气四层后已经积累七年，如今借着灵石闭关，突破的希望并不小。
如她这种情况，在十三山中多有上演，许多修士将积累多年不曾动用的底蕴拿出，只为提升一丝实力应对危机。
何聆烟闭关后，白聂便独自走到了余肃院内。
这小院的院门紧闭，余肃正在院内的竹椅上悠闲躺着。听到敲门声，他疑惑的探起身来看了看院门，问道：“谁呀？”
“我”
这道声音底色清脆，却透着十足的中气，余肃听在耳中只觉十分熟悉，略一思索便回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赶忙起身，两三步跑到门前，将竹门打开，果然是那道面容年轻，身姿挺拔的青衣身影。
余肃看在眼中，不算俊朗的面容上透出几分慌乱，说道：“不知山长驾临，属下失礼了。”
白聂淡声道：“无妨，我有些事情要找你谈谈。”
余肃赶忙招呼道：“请山长到院内坐吧。”
白聂颔首，迈步走到院中，找了桌旁的一只竹凳坐下，对余肃示意道：“坐下细谈。”
余肃看他说的认真，半只屁股垫在桌对面的凳子上，欠身仔细听着，入耳的声音却让他额头沁出汗来。
“你师兄的事情，我心中清楚。”白聂这话说完，淡淡看着他的反应。
“山长”余肃不顾失礼，猛地抬头看他：“我，我，我师兄他...”
他本想反驳几句，但是看着白聂的眼睛，话都堵在口中，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白聂自己继续道：“修仙界自来残酷，但师门情谊是最重的情谊，这件事做的实在是不光彩。”
余肃听他将事情点明，索性不再隐瞒：“不瞒山长，我师兄确实是因我而死。但，但是，他身受重伤，我无力为他医治。他实在痛苦，几次央求于我，我才..我才狠心下了手。”
他说完之后，见白聂仍然盯着他，以为对方仍在怀疑，补充道：“山长明鉴，我这次说的俱是实情，绝对没有掺杂半点假言”
余肃心思向来缜密狠辣，但每每想到师兄死于自己掌下，那央求的话语便会在耳边回荡不止，让他心中悔恨。
白聂听在耳中，看他语气哀悼，沉吟道：“我虽不齿此种行径，但若有这层隐情在，也算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