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李嗣英和程自远被拦挡在顺天观三清殿外。李嗣英大怒,斥责道长顺真等人背信弃约,怀疑他们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两腿一蹬,呼啦跃起,携着黑紫的烟雾就往大殿扑去。
高台之上,大殿门前,师徒三个慌了神,一边挥袖一边大叫:“都给我射,射……”
啾啾啾,四面八方寒光如雨,鸣叫着喷涌而出。
李嗣英挥袖旋舞,把那密集的寒光舞成了罩在外面的一圈光环,原本惊魂的啾啾啼鸣此刻恰似百鸟朝凤的歌唱。李嗣英顺势一轮,光圈眨眼化作闪烁的火花,在月光中空里流霜,烂漫绽放,却又转瞬冒烟坠落。居中飞旋的李嗣英身披月光,宛如舞台上展袖的明星,天宫中散花的仙女,实在是冷艳之极,孤绝天地。躲在石柱后面偷觑的程自远简直看呆了,想来大殿前的师徒们也一样。
镖飞镖落,都做了这冷艳孤女的表演道具。很快整个宫观沉寂下来,再不能射出寒光。黑暗中有人惊呼:“都射完了,怎么办?”
又有人低吼:“慌什么,师傅还没使大招呢,再不行丹房那边有高手!”
殿前三个师徒却是你看我我看你,很是惊异的样子。
李嗣英大笑,身子悬在半空,对他们道:“有什么大招都使出来啊,高手也叫来亮亮相,梅花镖这么两下就泻完了,太不经事吧?哈哈哈……”
师徒三人急忙倒退,往殿里躲,刚到殿门前,啾啾啾,一长串寒光抢先飞来,殿门、木柱叮咣震颤,火星飞迸,竟然形成一道飞镖阻击线。师徒三个无法迈进殿堂。转身,要往殿下躲,又是一大片寒光倾泻而下,瀑布似的撞击台阶,哗啦哗啦,滔滔不绝,拦挡了三人的去路。
想绕到殿堂后面,寒光又是追踪而至,披银带火,如网如瀑,煞是壮观。三人惊得连连退缩,可无论往哪里躲,飞镖都追到哪里,堵住去路。
转来转去,逃不出殿门外的平台。再看四周,飞镖啄得满地坑洼,焦臭的黑烟映耀月光,在空气里鬼影般弥漫;身后,刺猬般的粗毛密密麻麻,遍布殿门、柱子、墙缝、瓦檐……
师徒三人惊呆了,互相搀扶着,再也迈不开步子。寒光还在汹涌奔腾,在他们四周不断溅起火花,然后一点点累积累积,竟然围绕他们堆成了一个二三米直径的圆圈,想来飞镖来势太猛,连地力也来不及吸化这些阴极之物。
这场面肉体凡胎的师徒大概从未见过,腿脚发软,差点就要瘫倒,亏得互相扶持,勉强而立。
高军气吁吁说:“我的天,这娘们跟上回那个一样,也会梅花镖、袖风盾,而且出神入化啊。”
顺真抹汗:“这……这大概是个像翠云一样的精魂,由阴气触发,可源源不断地生出阴毒之镖,活人难以办到。”
“妈也,那岂不真是矛龙的女弟子?”明勤嘀咕。
顺真摇头:“天知道,这些年师祖为了筹资炼丹,把看家的道法传授给了多少阴鬼怨魂,其中就有得了法力,反目为仇的,我劝过师祖,可他老人家不听啊,说什么驱月丹事关华夏复兴的乾坤大计,更关系矛龙派兴衰大业,不惜血本也要炼成,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