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过了七天,离那场冬雪也有三四天了,梵慧娴的心思则全放在了打扮上,此时的她满心欢悦,已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不快。
明天以后,柳哥哥就是自己的丈夫了!梵慧娴心中这样想着,脸微微泛起红晕,她的脑袋里也只容得下这个念头了。
“四小姐,您的新衣服老太爷已经叫裁缝做好了,明天就能送到。”梵慧娴的贴身丫鬟高兴地说。
“我说涟漪,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梵慧娴半开玩笑地说。
“小姐——”涟漪开始撒娇了。
“呵呵呵呵……”梵慧娴唔着嘴边笑边奔出了门。
“小姐,老爷交代了别乱跑!”涟漪也随之跟了出去。
也是这天清晨,龙天柱、郑秉志和申佩伶三人回到了仙哲镇。三人风尘仆仆,正需一个地方去去身上灰尘。
这三天来,他们三人从一些以前在“鬼赤”手下的人口中得知了当年惨事确由“鬼赤”所为,但“鬼赤”不知为何,竟洗手不干,似乎去了江南。
三人于是决定,先回仙哲镇备些干粮,再动身赶往江南。
哪知三人一进镇,便见镇上处处贴满了大红喜字,挂满了大红灯笼。三人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叔,为何街上会有如此装扮?”龙天柱询问了一位走在街上的长者。
“小伙子,你还不知神君家邸四小姐明天出嫁?”
这句话一出口,龙天柱大吃一惊,刚一回头,却发现郑秉志不见了。
“佩伶姑娘,我三弟呢?”龙天柱问。
“他不知怎的,听完话就跑了?”申佩伶实不知原因为何。
“可别出事。”龙天柱与申佩伶一起向郑秉志的方向赶去。
二人赶到“剑鼎门”不远处时,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郑秉志。
“三弟!”龙天柱走了过去,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哥!我——”郑秉志有话却说不上来,一脸悲色。
“三弟,大哥知道你的心事,梵姑娘即将嫁人,只能是天意难为,你就忘了她吧。”龙天柱双手搭在了郑秉志肩上。
申佩伶也听出了些端倪,却也插不上口,只是一脸沉思,略显忧色。
郑秉志对梵慧娴虽是一见倾心,却只是单相思,心情虽然复杂难受,却怪不得任何人,长叹了口气,正想和龙天柱、申佩伶一起回客栈。
“三位慢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三人听到。
申佩伶不识来人,一身裘袍,笑脸迎人,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这人龙天柱和郑秉志自然认得:便是梵慧娴的爹梵通行。
“梵前辈,可有事吗?”龙天柱回礼道。
“终于见到你们了。走,我们到前面馆内说话。”梵通行既忧又喜道。
龙郑二人对视了一下,暂时撇开愁绪,与申佩伶行至不远处的酒肆。
三人刚一坐定,梵通行便道:“这位姑娘是……”
“在下朋友。”龙天柱笑答。
“晚辈申佩伶,见过前辈。”申佩伶也不说破自己的身份。
“好,龙少侠,郑少侠,今日见到你们,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梵通行满面愁态。
“不知发生了何事?”龙天柱皱了皱眉道。
“两位不是曾拜托家父查探柳少侠的下落吗?”
“二弟有下落了!”龙天柱不禁站了起来,郑秉志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申佩伶一路上与龙天柱同行,自也了解到他们三兄弟之事,心中也不禁有丝紧张。
“不错!”梵通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两位可还记得当日‘天鹤阁’所见的那少年?”
“那个叫崇名的?”郑秉志一脸不可思议。
“袁崇名只是假名,他在两位走后于宴中当众承认,且已得家父及我的认同,确是无疑!”梵通行谨慎道。
“难怪他当时看到梵姑娘……”郑秉志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有些埋怨自己。
“那太好了!请梵前辈带我二人前去见我二弟如何?”龙天柱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慢!你们可知柳少侠便要迎娶我女儿了?”梵通行心中一阵不安。
“二弟?”龙天柱愣了愣道,“梵姑娘明天要嫁的人真是二弟吗?”
“不错!”梵通行的脑中正在极力想着言语,以便让言语能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家父绝不会容柳少侠活过今晚。”
一语惊人,在座三人无不错愕。
“‘神君’为何要如此,梵前辈可在开玩笑?”龙天柱低声道。
“三位,我长话短说,这涉及本门至高秘典《剑气录》最后一层功法。江湖上人人都知家父‘剑灵气’厉害无比,却不知尚差一层‘剑神气’才算至顶。但‘剑神气’地修炼却不同于前三层,除特殊环境及药物外,最重要的便是以‘玲珑血’作为剑引。”
“‘玲珑血’?”龙天柱眉头又是一皱。
“大哥,‘玲珑血’是什么?”郑秉志知龙天柱学识渊博,才不禁有此一问。
“据《天芒怪异志》记载:‘玲珑血’,百年难见之症,传曰生有七窍玲珑心者所具,故而得名。此者文弱,不善武,寿皆不长。可二弟似乎憨厚有余,灵智不足,怎会是身具‘玲珑血’之人?况且能活至今日,看来古人之谬也!”龙天柱道。
“二哥身具此血吗?”郑秉志听得有些糊涂。
“龙少侠猜得没错,正因此血,才使家父想以之修炼‘剑神气’。恐将是血尽人亡之局。”梵通行一下子点透。
“如此看来,二弟今晚确是危险!”龙天柱道。
“为何?”郑秉志却又不懂了。
“‘玲珑血’乃至纯之血,一旦双方互换精血,血气混杂,再作为剑引,恐会大失其效。”龙天柱解释。
“两位,我身为人子,本不该说出这些真相,但我只有一个女儿,我不想她恨他父亲一辈子。望各位好自为之,我所能尽的努力已尽到,这几日来,我本想将之告诉柳少侠,一来见其愚钝,不便明说;二来董天寿前辈也在,这事若被他知晓,恐生大变故;再者家父这几日皆派人暗中看着,我不便在门中与之多谈,这才想到二位,哪知竟找不到二位踪迹,今日之会,实是大幸。”梵通行一番言语。
“梵伯父,我兄弟俩定不会忘了您这番恩德。”龙天柱抱拳致意。
“我要回去了,以后的事便靠你们了。”梵通行说完,人已出了店门,直向“剑鼎门”内行去。
“你们说梵前辈会不会骗我们?”申佩伶轻吟道。
“应该不会。但要我们入庄去与二弟见面,倒是有难度了。”龙天柱沉思。
“大哥,我们直接闯进去,梵至节虽然厉害,恐怕还留不下我们。”郑秉志胸中一热,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