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新娘吓的花容失色，闷哼一声瘫软倒地。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刚刚救她逃脱牢笼的侠士，为何转眼变的冷血无情，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
“哎，死了也好，这样还能少害些人。”
旁边的老翁发出一声长叹，脸上倒还平静，并未如女子那般失态。
“你不怕我？”
“恩公说笑了，老汉活到这个岁数，好人坏人还是能分的清的。只是你杀了这些妖怪，乌山君定不会善罢甘休，趁他们未追来，你还是快快下山逃命吧。”
“你们不走？”
“如闺女所说，老汉父女若是逃走，山下的乡亲就真的没活路了。”
老汉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说话间语气有些哽咽。浑浊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米大业，劝说道：
“那妖王是整个乌山里的妖怪头领，神通广大、凶残至极。之前城里的老爷也曾派兵前来围剿，最后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乡亲们都死心了，所幸这妖王还守规矩，只要每年给他奉上一门亲事，就不会下山祸害村民。
老汉只是运气不好，今年抽到了我家姑娘。
倒是恩公看着年龄不大，断不可白白丢了性命，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听完话，米大业双眉微皱，拳头捏的砰砰直响。
他很想问一句：既然如此，为何不搬家？
话到嘴边，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如今天下大旱，四处饥荒严重，灾民流离失所。
这些村民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一旦失去了土地，逃到外面也是个死，留在这反而还能苟活几年。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山下是何处？”
想到这，米大业改口道。
“我们那个村叫鸡笼领，距楚月郡城有百十里左右。”
老汉不明所以，老实开口回答道。
“楚月郡城？”
这个地方他知道，因为与白水县间隔着乌山山脉，虽是相距不远，却好似两片天地。
再加上两地分属不同的州府，除了商人以外，两地居民倒是交流不多。
没想到走了一夜，竟然跑到这边来了，白龙马那家伙真是害人不浅。
“以后你们不用害怕乌山君，这妖王今天死定了！”
“啊？”
“我是...朝廷的人，这次上山就是为了斩妖除魔，你们走吧！”
米大业挥挥手，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恩人不...大人，这这...闺女快...快给大人磕头！”
看了看四周惨死一地的妖怪，老汉恍然大悟，苦闷的眼中绽放出一丝希望。手忙脚乱的拉着女儿，激动的跪倒在地。
正如米大业想的那样，但凡没被逼上绝路，谁会舍得将女儿送给妖怪糟蹋。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日子终于有了盼头，又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惊喜交加。
待父女二人相互搀扶着向山下走去，米大业抬头看了着远处微亮的天空，面色平静的转身回到了客栈。
刚才对老汉所说，其实并非全都是谎言。
坐在粗木桌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纹满古朴花纹的铜牌，怔怔的看着，目光微微有些失神。
此铜牌正是镇夜司的暗卫腰牌，跟天猫交给自己时相比，上面多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痕，几乎要被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