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秉志或许过于兴奋,怎么也睡不着,只得半夜起床,想去前院练练筋骨。
才至前院,竟发现龙天柱与申姑娘正在对弈,而朱君豪则一改傲态,恭敬地立于一旁,细观棋局。
而柳元纯则不在,其实柳元纯并未睡,此时仍在夜读医书,求知之欲当不做第二人想。
“大哥,和申姑娘下棋呢?”郑秉志明知故问。
“啊,三弟也来了。”龙天柱只是微微一笑。
“郑兄弟,请这边坐,我们一起观棋。”朱君豪笑脸相迎。
“朱……公子,客气了。”郑秉志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郑秉志对棋艺虽有所涉猎,但所懂不多。只听得朱君豪对双方所布阵式时而大为赞赏,时而眉头紧皱,自己则兴致寥寥。
朱君豪虽自幼习武,但毕竟出身书香之地,从内心来讲,对文人的欣赏更胜武人。这与其父为“世儒”也不无关系。
朱君豪本以为龙天柱只为一武人,但后见其谈吐文雅得体,竟善于奕棋之道,便知其文武兼通,是一不世之才,才心生惜惜之感。
郑秉志哪知这些,不觉已有了睡意,正想回房睡觉,突听门外传来家仆训斥之声。
“二位继续,我出去看看。”朱君豪对这等大煞风景之事显然极为不满。
郑秉志也来了兴致,随之向正门走去。
正门一开,郑秉志见两家仆正将一孩子往外推,郑秉志仔细一瞧,竟是小兵。
“小兵,你怎么来了?”郑秉志一阵诧异。
“少主,这孩子非要这时候见他师父,我们……”两家仆战战兢兢道。
“好了,这没你们事了。”朱君豪一声断喝。
“小兵,你爹呢?”郑秉志问。
小兵急道:“师父,我爹爹晚上说要出去走走,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你爹出去多久了?”郑秉志问。
“已经出去三、四个时辰了。”
“这么久?或许只是有急事,不必着急。”郑秉志安慰道。
“可我爹去了约两个时辰,便有人闯入我爹房间一阵搜查,他们都蒙着面罩,我当时躲在房外,看的不是很清楚。”小兵哭出声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朱君豪也心生怒气。
“小兵,你爹可留下什么话?”
“我爹说若他不回来,让我来找您,这儿有一封他给您的信。”小兵从中取出一封信来。
郑秉志拆开一看,见字迹潦草,显是匆忙之中写成:
“秉志兄弟启:
今夜不想有敌宗宣战,师父之意不可违,此战不可避免。但曾听师父谈起敌宗厉害,心知胜算不大,若两个时辰不见回来,望兄弟好生照料我儿,助其成人!
大明兄弟敬上”
“小兵,你爹是不是‘长白宗’的?”郑秉志问。
小兵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你们‘长白宗’的敌人是谁?”郑秉志又问。
“听我爹说,好像叫‘擎天宗’什么的。”小兵道。
“‘擎天宗’?”郑秉志摇了摇头,显是没有听过。
朱君豪也是摇了摇头,这两个门派他都陌生得很,或许只是两个小派。
郑秉志是聪明人,他自然清楚,这“两宗”恐都与灭门久矣的少林一脉有关。但事情依旧扑朔迷离,看不清原委。
“小兵,你爹可曾告诉你些有关‘长白宗’的事?”郑秉志问。
“哦!”小兵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尊小铜人。
“这是什么?”郑秉志问。
“不知道,我爹说是师门遗物,望有一日可归还‘长白宗’。”小兵一一说道。
郑秉志一番急问,心中千头万绪,总理不出个头绪来。便先向朱君豪道了声歉,自己则随小兵向客栈方向而行。
朱君豪清了清脑子,重又回了前院。这时,龙天柱和申佩玲正战至酣处,根本不理外界之事。
郑秉志抱着小兵,听其指点方向,一会儿便至客栈。
进屋一看,屋内已经被翻了个低朝天。看来这帮人在找什么东西,莫非便是那小铜人?
郑秉志一想:看来大明兄弟恐是因此物横生枝节。可谁会知道大明兄弟的身份呢?
郑秉志又详细问明这几日小兵父子的行踪,可曾透露过身份?一番询问下来,郑秉志已经可以确定是今日最有可能。
难道是在迎宾楼为哪个耳目灵敏的高手听得他们的对话?郑秉志不敢确定。据大明兄弟信上所写,这“擎天宗”似乎很厉害,说不定有高手暗藏。
“小兵,这降龙伏虎棍可是你‘长白宗’特有绝艺?”郑秉志问。
“不是,听爹讲这只是少林绝艺中校粗浅的功夫,只要是少林门人都会。”小兵道。
“那就奇怪了,那帮人若要搜东西,为何等你爹去了那么久才来搜?这恐怕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他们以为在你爹身上,结果并未搜到,才想到来搜客栈;二就是他们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你爹有这东西,交手之后才知道了,才会如此做!”郑秉志低声自语。
“师父,我爹是不是被‘擎天宗’擒去了?”小兵问。
“根据你爹信函所说,这可能极大,但也有可能你爹顺利逃走,却不能回来而已。”郑秉志道。
两人正在谈着话,突然郑秉志心神一紧。
“有人来了,小兵,你先找个地方藏着,我出去看看。”郑秉志说完,人已腾地一下出了屋子。
整个客栈一片静寂,郑秉志立在院中,目视着东方的夜幕。
不一会儿,立有数人从院墙之外跃了进来。一身黑衣,即作蒙面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