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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四章 风静之后

作者:好个秋更新:2021-04-11 08:51:57

    气氛降至冰点。山间之风毫不识相,依旧吹个不停,使吊桥摇晃愈加剧烈,二人却察觉不到,各有心思。

    范子旭直直地望着陆离,企盼他说“此乃他人离间之计”。上到玄武山顶以来,他已放下家仇,千方百计躲避着“陆离”这个名字。虽他心中知晓,日夜在身畔的陆折柳很有可能就是陆离,却始终不愿点破。如今一片温馨,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

    可上天似乎有意让他为难。

    陆离眼神不知该落到何处,不论落到哪里,总能感觉到范子旭滚烫的目光:我该如何开口?倘若我说“此乃他人离间之计”,师兄定会相信,可...可这分明是我自己刻上去的。愈思索便愈慌乱,愈慌乱便愈不安,脊背燥热,逼出汗水。

    范子旭见他神色慌乱,心下已明,仍不愿当面捅穿,只是借口说道:“这吊桥着实晃的厉害,叫我头晕目眩,折柳,我们回去吧。”

    陆离匆匆点头,折身往回走,直到下了吊桥,依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范子旭。

    范子旭无心让他继续焦急,装作痛苦,弓身收腹抬手捂胸,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啊,可能是伤未痊愈,我胸口疼得厉害,折柳,扶我回去吧。”他想,只要使陆离近了自己,四目相对,陆离便会从惊慌中回过神。

    陆离虽上前搀住了他胳膊,却始终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二人缄默不语,一直往厢房走去。

    刘兰芝正坐在厢房外的石阶上,与焕焕开心地交谈着,见他们二人走来,陆离搀着范子旭,神色慌张两眼乱飘,范子旭皱眉垂首痛不欲生,忙迎上前去急道:“子旭,你怎么了?”

    范子旭抬起头勉强一笑,应道:“那日所受之伤的确严重,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过无碍,静休半日便好。”

    陆离搀着范子旭入到厢房,扶他到床边坐下,却不道一声“告辞”,匆匆出屋。刘兰芝毫不在乎,只想知道范子旭究竟如何,便扒开范子旭衣裳使他露出胸膛,见他胸膛痂结得结实,未渗殷红,不禁疑惑:“子旭,伤哪里了?”

    范子旭抬手轻触粗糙的左胸,无力说道:“伤了这里。”

    刘兰芝顿时焦急,拨开范子旭的手又按又摸,“哪里?哪里?”

    范子旭笑道:“向来腼腆矜持的你,居然强扒了我的衣服,我怎能不伤心?”

    刘兰芝顿时红了面孔,替他裹紧衣裳,握拳轻捶他肩膀,撅着嘴转过身去。

    范子旭更靠近刘兰芝,搂住她的肩膀轻晃了一晃,温柔说道:“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毕竟我受的是内伤,难免乱气,不那么容易痊愈的。”

    刘兰芝轻抖肩膀,将他的手挣脱,挪了挪屁股又远离他。他明白刘兰芝的心思,便再向她靠近,抓住她的肩膀,淘气地往她耳背吹了一口气。她耳背向来敏感,经他这样一吹,忍不住浑身哆嗦,转过身笑怒着捶在他肩膀,骂道:“你可真是不正经。”

    范嘉志推门而入,三两步跑到床边,抓着范子旭肩膀上看下看,急道:“爹爹,你怎么了?”

    范子旭微微吃惊,即刻明白过来,装作无辜的样子,瞪着大眼问道:“我怎么了?”

    范嘉志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

    范子旭想笑,紧闭着嘴巴,颧骨已高,艰难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

    “哎呀!”范子旭大叫了一声,急忙脱了范子旭衣裳,在他胸背又摸又看,问道:“爹爹,疼吗?”

    范子旭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连刘兰芝也跟着笑了。范嘉志一头雾水:“你们笑什么?”

    范子旭道:“你跟你娘可真像,她也扒我衣服来着。”

    刘兰芝又红了脸,轻拍在他胸口,嗔道:“身子倒是好的很,就是这张嘴巴啊,该治治了。”

    范子旭抬手,连连说道:“好好好,先容我穿好衣服。”穿好之后,他才与范嘉志说道:“别担心,我没事呢!”

    范嘉志长舒了一口气,在二人之间坐下。

    三人其乐融融。

    笑过之后,范子旭想起了吊桥所见:那木板腐朽不堪,其上字迹亦是有些模糊,不像是最近刻上去的,如此说来,折柳果然是...

    想到这里,他便叹了一口气。

    范嘉志立刻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微笑说道:“我只是想起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月没有握剑,心疼呢!”

    范嘉志将头低下,有些愧疚:“爹爹,对不起。”

    他道:“嘉志,答应爹爹,无论如何,以后都要听折柳叔叔的话。”

    范嘉志抬起头,向着他坚定点头:“我发誓,以后一定听折柳叔叔的话。”

    他笑了一笑,抬手轻抚范嘉志脑袋。

    少林寺。

    悟临虽断了一臂,每日照旧念经参禅,偶尔与弟子谈论佛法,怡然自得。佛课结束,他本要去到藏经阁,翻一翻那本许久未读的《小地道经》,忽念及净悲,变了方向往厢房走去,来到门外,抬手轻叩柴门,问道:“净悲可在?”

    净悲听出是悟临,慌忙开了门,对着悟临深深作揖,不敢懈怠:“方丈,你来了。”

    悟临点了点头,迈入屋内,见善顿,不喜不悲,只是问道:“伤势如何?”

    善顿早已站起,双手合十向悟临拜身行礼,答道:“已无大碍。”

    三人围圆桌而坐。

    围圆桌而坐,便意味着桌边不再有方丈、师叔与弟子,三人皆是同辈,平起平坐。善顿与净悲却始终不敢有所冒昧,毕恭毕敬,许久之后,悟临才第一个开口,说道:“善顿,你是不是依旧耿耿于怀,怨我不让你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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