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生灵。”泠昔补充。
“生灵？什么东西？”林安朝他走过去，晃眼看到对面的落地窗，脚步又顿住了。
泠昔偏头看了眼窗外的一片漆黑，不动声色的起身拉上窗帘。
林安稍稍松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
“灵，可以说是人类的执念，其他动物植物也可以产生灵，但是极其罕见。能产生灵的执念一般都异常强烈，往往源于巨大的创伤或者求而不得的痛苦，因此非常扭曲，本身既是恶，更容易被其他邪恶的念力依附。”
林安正襟危坐，听着。
“因为灵强烈的恶意非常容易察觉，昨天我们四处逛过之后，我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加上偶然发现了原毅沣和原琬颐的那件事…”泠昔伸手按了按眉间，“之前是我太大意了。”
林安看他表情严肃，不免紧张：“那，那这个生灵…？”
泠昔缓缓吐出一口气：“生灵，是活着的人的执念，强大到了脱离肉体的地步，平时依附于肉体中，不接触本人就无法察觉，而一旦脱离出来，比任何死灵都要凶险。”
林安一声惊呼：“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有一个活人，特别特别记恨原家，记恨到了灵魂出窍的地步，而现在正是这个灵魂在作祟？！”
“嗯，也可以这么说。”
“那，那有没有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个并不容易，不过…”泠昔话锋一转，“林安，你记不记得昨天和那些佣人见面，那个服侍太太的女佣并没有来。”
“嗯。”
“你觉得，以那个人的性格，她的胆子有没有大到因为心里不爽就能违背原毅沣的指示？”
林安摇头。
“但是，通知是要求所有有过灵异经历的佣人都要过来。”
“也就是说…那个马脸女仆，也许的确是什么都没遇到过？”
“嗯，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一开始她那么反对我们调查，因为她自己没见过，所以根本不信。”
林安点头附和。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就可以有进一步的推断。原家此次的灵异事件调查，是由佣人发起的，期间请示了小姐，却因为被太太否决而差点进行不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或者换句话说，为什么是佣人发起的，太太又为什么要反对？”
林安歪头稍稍思考了一下，结合前面的讨论，脑子里灵光闪现：“佣人们那么主动，是因为她们之中大多数都是直接目击者，所以深信不已非常害怕；而太太，太太之所以会拒绝，是因为她没见过，所以完全不信！而原毅沣和原琬颐，他们虽然同意调查，但是却完全不够积极主动…”
林安突然想起宴厅见鬼事件之后那个女仆说的话：“原毅沣和原琬颐，他们也什么都没见过，所以只是将信将疑，为了安抚大家才同意的调查？！”怪不得，怪不得两个人半夜还敢那样约会…
“嗯，所以总结来看，今晚之前，原家没有亲眼目击恶灵的人…”
“就是原毅沣，原琬颐，太太，还有太太的贴身女仆！”
“不错，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泠昔的表情，心中已有了答案：“生灵选择不出现在某个人面前，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这个人是它的至亲至爱，它不忍伤害。”
“至亲至爱…”
“第二种，这个人让它恐惧害怕，即便成了恶灵，也不敢接近。”
“让他恐惧害怕…”林安心里隐隐猜出了些端倪。
“第三种，”泠昔勾唇，“第三种，这个人，就是生灵本身。”
清黑的眸子倏然圆瞪，林安猛地吸了口气，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人，这个人！是，是太太？！”
至亲至爱的，是亲生女儿原琬颐，而恐惧害怕的，是一直不承认她的原家当家原毅沣。
一时信息量太大太过匪夷所思，林安坐着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细想想，如果真要找一个人怨念之强导致半夜灵魂出窍到处吓人，原家估计还真只能是太太了…单是想到她那一对儿女做出这般乱\伦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就已经…
“生灵不比妖灵，是混沌污秽的东西，吃了没什么好处，而且你估计会觉得那是活人吃不下去，不如就此作罢。”
林安抬眼看他：“所以说明天我们是真的直接走了，这个事情就不管了？”
他的眸里有些深意：“你想管？”
林安看看他，也不正面回答：“如果不管的话，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这个生灵从最初的模糊影像，到如今已经可以破坏实体，”他顿了顿，“如果放任不管，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是吗…林安长长呼出一口气，似要把心里闷闷的感觉全部发泄出来：“那还是管。”
她低着头，他在对面看着，嘴角噙上淡淡的笑意：“是么？”
他倾身，往她的方向靠过去，隔了不到一臂的距离，伸手挑起她的一缕长发：“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