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临老头睡了没。”陈染溪轻轻抚着水翎鹤的毛羽。右手缠绕着的白色布条让他和万物都隔了一层不可触及的距离。
即使他不理解，但是十五年能让一切的厌恶变为习惯，甚至是忽略。
水翎鹤乖巧的蹭了蹭泯蓝白色的衣衫。湛蓝色的大眼表示了它的答案。
“恩。”陈染溪动作轻柔地将其推向一边，脚尖轻踮跃身跳出了窗外。
入水的角度控制的很好，没有溅起过大的水花，也没有发出过大的声响。
在这布满水源的深山巨谷中水是他从小到大最最亲近的物质。
水是生命之源却也可以摧毁一切。陈临似乎就是水的孩子，所以他也是竭尽所能的让陈染溪去亲近水，学习水的一切。
游泳这项技能与他而言就是与生俱来的。
咕咕~~
他享受着水缓慢的流动。没错，这相当的舒适。
轻轻地吐出几个水泡泡，惬意的看着晶莹的水泡缓缓的上升。
完全不用在意在水下会窒息。他在水下能够像鱼儿一般自由呼吸，畅通无阻。
冷若冰霜的面孔在那一刹那稍稍融化。
具有灵性的鱼儿漫游在他的周围。他享受这自由的感觉。
可是不知为何当他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陈临就再也不允许他下水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何。
陈染溪只知道自己缺失了当时的一段记忆，却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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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阁的烛光熄灭，书案上的红烛终是燃尽。月光透过朱阁撒在书案之上，凄美但却柔和。
银色轻轻的披拂在陈染溪的睡颜之上，纯净之极。
书阁四周并无门可出入，唯一的进出方式就是顶上的透明的天窗。那本是做来夜晚赏星之用的。
陈临屹立在书阁顶上，透过天窗凝视着那睡得正熟的人儿。
嘴角不经意间绽开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欣悦。多久了，他都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过。
藏匿于袖袍内的食指轻颤，书阁内原本大敞着的木窗皆缓缓的关上。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书案之上的一片水渍。
因为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洁的原因，那折射出来的清冷寒光让的陈临双眼直生疼。他的笑容渐渐僵硬，随后消失。
这就是人的本性么？
溪儿啊溪儿，为师可从来就没有教过你，将来如何去面对这世间的一切。
为师的良苦用心你还是无法彻底理解……如果非要如此……
那么，就随你去吧……
他之前还一味的担心从小远离人世的陈染溪将来该怎么独自生存下去，看来是他多虑了。
有些事情是与生俱来的，根本就用不着他去教。
也好，也好。
他惨笑着，不远处的水翎鹤则扇了扇巨大的翅膀，落在他的身边，将头凑了过去。它的嘴里衔着一份信件。
陈临接过信件，看见信封之上泛起的蓝色的微波瞳孔猛地一缩，虽只是一瞬却让人觉得惊异。
将所有一切的计划都提前了三年么。
他轻叹一声。也许是自己当年任性妄为带着陈染溪一走了之，这十五年来几乎不问世事这才不知谷外竟出了如此大的变故。
仰头。月光虽明亮皎洁但周围的星石却也是毫不甘示弱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辉。
地和界凡界帝皇联合其他六界，十五年的时间去召集了所有现知的极体么？
虽然人员稀少，但是能说动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出来帮忙也算的上是朝廷花了不少的气力心血。
是时候出去见见老朋友了。只是溪儿他……
他低头再次看了一眼有异常灵力波动的信件。
巫合岛乌泞谷，五年前被灭了全谷的那个荒凉之地……居然约在那里见面，胆子还真是不小。
是对那当初的罪魁祸首发起挑战么？还是怀疑当初使出如此手段的人便是极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