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人无知……”孙梅忙要替尉迟氏说情,但肖腾的教养爸爸可不是来听孙梅的托词,他是来给尉迟氏和他这成亲胆敢逃婚,不知天高地厚两父女下马威的:
“这大周律法何曾真正说过不知者无罪?满门抄斩时,那孩童不谙事的,几个是无罪开脱了的?孙大人您是朝廷重臣,皇上器重你,皇后赞你行事谨慎——怎得就在这事儿跌跟斗呢?
奉旨成婚何等荣耀?皇上像嫁公主似的,将肖将军出降到你们孙家,赐了多少好东西?以爵爷之贵,嫁你孙门茅庐之家,可谓是以贵嫁贱,又赐将军府供他们夫妇日后养儿育女,此等圣恩,你们孙家不****感恩戴恩,时时想着感念圣恩精忠报国,反倒想着休我们爵爷,是何意思?
我们爵爷是大周功臣,为大周九死一生,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位列三卿之上,试问,是哪里配你们孙家不上?
就连你们小姐的‘赐等同举人出身’,因何而来,别人不知,孙大人也是该心里明白的,为何就独独给了嘉勇公夫人与令千金,皇上的意思,孙大人想必比谁都明白?
这夫荣妻贵,素来只有驸马们才有的殊荣,而今令千金没当上驸马,也享受上了半个驸马的殊宠了,孙大人,你们孙家还想再求什么呢?又还有什么是不足的?”
肖腾的教养爸爸可是北堂家这次专门派来收拾尉迟氏的,他说话说得是孙梅,眼看得却是尉迟氏:
“孙大人,若是肖爵爷处处与孙老爷针锋相对,不尊老,不敬长辈,这还犹可向皇上皇后说道说道,可……老奴来这十几日,所见所闻的,却并非如此,都说一个女婿一个儿,肖爵爷谨遵皇后教导,对你们处处礼让三分,万分恭敬——
你们可没把人家儿子当儿子啊!
有件事,老奴还是不得不提提,肖爵爷毕竟是勋爵爷,是大周的大将军,有句话,其实老奴憋在心里很久了,其实是不想说的,毕竟一家人过日子那么多礼数反显得繁琐疏离,但这半月看来,觉得这诗礼之家,还是得将这礼拾起来才像个诗礼之族,日后儿女也才知礼,不让人忘了尊卑长幼——
日后还请孙大人和孙老爷****遵照大周礼,方不会忘了各自的本分!
这以后见着了肖爵爷,还是也跟公主、郡主、县主们府一般时,先行尊卑礼,再行翁婿礼,一家人尊卑长幼有序,才能和乐融融,孙大人您饱读诗书,见多识广,您以为呢?”
以为什么?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孙梅还能以为什么?
“滕爸爸说得甚是有理!”孙梅低着头答得恭敬。
“想来孙老爷未必习惯,但……就快到京城了,到时少夫人和爵爷回勋爵府,翁婿时不时见上一面,想来便不会这么尴尬,久了,也就能适应了——
毕竟贵夫临门都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有休夫七出三不出的话呢?”
尉迟氏心梗,听了这半日,他算是明白了,这滕爸爸分明就是对着他反反复复强调,肖家那儿子“高攀”他女儿是以贵嫁贱,是为糟糠之夫,在三不出之列!
若是如此还罢了,居然还公然比他们夫妻默许墨儿随那小妖精常住勋爵府,这不明摆着将他们夫妻撇在一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