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小的愚钝,您告诉小的,小的错在哪了?” “错在哪?” 这会督府大门外,那些来为李家喊冤的,都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他们和冯安一样,好奇这小子怎么就碰到督抚大人的逆鳞了。 不知不觉的,就把人给得罪得死死的。 督抚笑了几声后,咳嗽起来。 半晌才开口道:“你密告她是郑云玉,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冯安楞神。 他是有居心,不,那该叫私心才对。 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报私仇,怎么了? “小、小的哪来的居心啊!大人,您好好看看画像,她不就是画像上的人吗?” 砰!的一声。 惊堂木拍在桌,吓得冯安一个颤粟。 林楚楚都跟着立了一下身子。 “好!”督抚道:“本官今天就和你说道说道。” “如果她是郑云玉,那本官以前为李家讨的那些赏,不就成了和郑家逆贼勾结的铁证?” “说!谁让你来诬陷本官的!” 如果不是指夹夹着手指,冯安恨不得,狠狠的抽几个大耳刮子。 他怎么没想到呢? 这下好了,挖坑埋人,结果反成了自己的填坑。 趁着冯安失神的当口,林楚楚大喊冤枉。 “大、大人!”冯安磕头道:“是小的狗眼看走了神,小的不密告了。小的看错了。” “你说告就告,说不告就不告。当本官这督府大门是菜园门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是何人指使你所为?” 冯安心里咯噔一下,他算是明白了。 今天要是没弄个背后之人出来,自己的小命,势必得交待在这里。 可眼下,叫他从哪里弄出这么一号人来! “不说是吗?本官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官的刑具硬!用刑!” 一声令下,指夹和腿夹,同时张力拉开。 冯安疼得混身颤抖,爹啊娘的叫了一通,最后连祖宗和神仙们,都没有放过。 直到咔咔的脆响声,随着冯安的尖叫响起。 大伙都猜到了……冯安的骨头,这是裂了吧! “小、小的有、有说话。”冯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人疼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记得哭的。 因为眼泪会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疼痛感根本就不会给人酝酿情绪,去哭去闹。 督抚抬手,官兵松开了手里的刑具。 “是杨启忠!” 他才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谁叫杨启忠把他撵出杨家的!那就别怪他,心狠不恋旧情了! 围观人群,就像吃了个天大的瓜一样。 一声声惊叹。 谁也不能想到,往日在永来镇极为低调的杨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林楚楚瞳孔骤缩。 这狗东西!急了连主子都咬吗! “哎呦!这事儿,怎么越闹越大了?” “不能吧!谁能做这样的傻事儿啊!依我看,就是冯安这小子,乱咬人呢!” “大人!”林楚楚一声大喊,让门外的议论声,再次戛然而止。 得到督抚的肯,林楚楚才道:“大人,民妇曾与冯安结仇。民妇打过他。他告到杨老爷那里,杨老爷不仅没有替他撑腰,甚至还把他撵出了杨府。” 这话任谁听了,也都明白了整件事,因何而起,又为何会在这种时候,牵扯出杨启忠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对冯安指指点点。 谩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冯安这下更慌了。 还想着把杨启忠弄进来,自己能少受些罪。 这下好了,真的要竹篮打水了吗? 冯安甚至已经想到,没有人背锅,自己这颗狗头,怕是保不住了。 于是一咬牙:“大人!她真的郑云玉啊!大人!” 林楚楚笑了,猜到冯安这小子,怕是想和她鱼死网破了。 好!那就来看看,谁的命大吧! 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帮着杨启忠,把关系撇清。 郑家出事后,众多曾经得到郑家恩惠的人中,杨启忠是为数不多的,依旧想出力报恩的人。 那天她买杨家宅子的时候,听到杨启忠这个名字。 想起阿爹给她的那份名单里,就有这个名。 而且阿爹说过,如果她能活着离开,去找杨启忠。 她逃离流放地,就去京都找杨启忠,没想到,杨启忠在他们被流放不久后,辞官而去。 那时候,她以为杨启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为她郑家正名。 然而她打听到的,并不是这样。 杨启忠虽然一心想帮郑家,却没有任何能为郑家正名的证据,痛斥那些对郑家墙倒万人推的污垢们后,桀骜一身,辞官离去。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永来镇,再遇杨启忠。 上回买宅子,她愿意花五百两,就是想替郑家,还杨启忠一份人情。 如今就更不会让冯安把杨启忠,拉扯进来。 阿爹从小教她,做人要知恩图报。 “冯安!咱们一人选一个刑具,同时受罚!也让大伙看看,是你诬陷我?还是你这人,本就满口胡诌!” “你……”冯安恐惧的看过去。 “怎么?不敢吗?” “我……” “别跟个娘儿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臭娘儿们!你……” “不敢了?”林楚楚冷笑。 从地上的刑具里,挑了竹签。 “十根竹签,你五根,我五根,如何?” 说着,林楚楚把竹签递给旁边的官兵,自己伸出手去。 冯安眼里恐惧更甚,竹签啊,是用来刺进指甲盖里的。 指夹和竹签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屋见大屋,哈也不是啊! 他还不信了,一个娘儿们,能忍得住那钻心的疼? “官爷,动手吧。”林楚楚主动的伸出手去。 得了督抚肯,官兵也没手软,竹签子刺进林楚楚的指甲盖里。 每进一点,围观人都会“哎呦”的大呼一声。 就像那签子,是刺进他们的指头里似的。 至于冯安,督抚可没让他闲下来看热闹。 因为他自己,就是热闹的中心点。 官兵拽起冯安右手,刺入竹签。 冯安疼得哀嚎连天,拿头砰砰砰砰的,撞击地面。 估计是想把自己撞晕过去算了。 他心里清楚,此刻他和林氏一样,谁松口认输,谁的人头就得落地。 再疼,他也只能忍啊! 然而十指连心的疼,岂是那般好忍的? 竹签刺入半指,林楚楚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额头上的汗珠子,更是密密麻麻一层以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