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游和方甯倒是听的明白，但赵月和刘威却是一头雾水.
“不是，汪队.
你说这么多，跟这次暗网的拍卖会有啥关系?”
方甯微微点头，给两人解释道.
“拍卖这个行当，说法很多.
它的操作模式，导致这个行业不单单是可以用于各种产品的竞拍.
其中可操作利用的地方有很多.
这么说吧.
比如你手里有一个亿的非法资金.
想要最快最安全的将其变成合法收入.
你可以准备一幅所谓的名家字画进行拍卖，在找几个帮忙叫价炒作的操盘手.
那你手中成本只有几十块钱的字画，瞬间就会变成价值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珍贵藏品.
拍卖公司所收取的服务费一般都是成阶梯式的.
比如不足一千万的，按百分之十五收取，超过两千万，按成交价的百分之二十或者更多.
虽然看上去比例很高，甚至比高利贷还甚，但这都是合法的手续费.
更别说任华这种，卖家是自己，中间方也是自己.
但话说回来，如果想要长期操作，名家字画类的毕竟都是少数.
总不能每次拍卖都爆一件上亿的珍品.
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成批量的出现.
但玉石不同，这个是既可以走价又可以走量的东西.”
方甯换了口气，继续说道.
“上述的这种情况，还都是明面上的操作.
假如，按照我们之前的猜想，拍卖会上明面展出的拍品背后，还有另一层含义.
那么每场拍卖会，就等于是双盘.
另一半的非法收入，等下次开盘的时候，再把资金流转投进明上面的合法部分里.”
赵月目瞪口呆.
“那这么一来二去的倒腾，她岂不是跟会印钞票一样?”
汪兆虽然在安静的听，但是他还是对此刻面前方甯的脸感到一些恍惚.
妈的，差点串台.
陆陵游轻飘飘的瞟了方甯一眼.
“行了，别在这宣扬你那犯罪预备课了.”
他转头看向汪兆.
“你继续.”
汪兆收回视线，暗戳戳咳嗽了一声.
“确实是这样，要不然没办法解释她大量的现金流从何而来.
至于她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扶持，现在还不清楚.
世界各地尤其是境外的玉石生意都有些涉H性质，要不然单凭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占领这么庞大的市场.
虽然一些大矿藏在世界各地都被归为国有，但玉石行业的大头，还是握在私人手中.
早几年就算是国内，这门生意，那也都是玩命的活计.
不过问题是，这个体量太大，牵涉到的一些公司还在境外，我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查出什么眉目.
我想说的是，关于这次拍卖会的内容.”
汪兆把手中资料又翻了一页，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其实不单单是你们对这个暗网一直很头疼，我们这边也是.
在你们没有发现暗网指向这个拍卖会之前，我们也有几个案子跟暗网有所牵扯.
前不久，专案组刚刚成立的时候，我手头就有一个案子.
我市从上半年年初开始，陆续出现了母婴医院丢失新生儿的情况.
一开始以为是个别人贩子作案的特例，也抓了几个可疑的人，但审来审去，一个孩子都没找回来.
我们在其中一个最先落网的嫌疑人家里，搜到了一个笔记本.
算是个作案计划，或者说是任务量吧.
他交代说是为了还债，详细了计划了一下一整年的工作量.
这其中数字另我们心惊.
其中包括妇女儿童十五人，婴幼儿十人，还有特定目标十人.
最后这十人估计就是你们在追查的器官贩卖相关.
这一整套下来，他可以拿到的收入可以达到百万以上.
这远超以往案件中一手人贩子转手的卖价.”
赵月用力吞了下口水.
“一个人，一年要倒腾三十五个?
那.那.”
赵月实在说不出来后半句.
汪兆艰难的点点头.
“他的计划中，特定目标不明，还没有接到上线给的任务.
已经手的两个半大孩子，都是到手之后，喂药迷晕，然后安置在不同的临时约定点.
说是有人专门去收货.
至于孩子被带到了哪里，线索断了，无从考证.
但总体来说，这前边二十五个计划，都是有目标的.
我们当时以为抓到了大头，这还没得手的二十三个无辜的人也算是间接救了下来.
但.”
汪兆摸出烟盒，抽了一根给自己点上狠狠抽了一口.
“就在一个礼拜前，我市一家私人妇婴医院里，丢了整整十个新生儿.”
一截烟灰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房间内一片死寂一般的安静.
“医院方发现之后，害怕事情闹大，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家属，也没有报警.
他们对家属说，这十个新生儿都有不同程度的先天问题，需要呆在保温进行隔离观察治疗.
然后就这么自己私下排查人员和监控，结果一无所获.
孩子家长们长时间没有见到孩子，这才觉察出不对劲.”
赵月哆哆嗦嗦的喃喃道.
“十个.还不报警.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陆陵游看向对面的汪兆.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省里没有把消息下发到各个市局.”
汪兆欲言又止，但陆陵游却明白了其中意思.
“行了，你继续说吧.”
汪兆深呼一口气.
“我不敢保证，在警方介入之前，这些孩子有没有被统一转移走.
但专案组成立之后，我市各个关卡都设立了岗哨.
如果出现了往外转移的情况，很难做到一点苗头没有.
所以我猜测，这十个孩子，有极大可能仍然还在本市市内.
再加上你们这次的重大发现.
所以我觉得这次拍卖会，很可能和这些孩子有关.”
室内再次恢复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陆陵游也点了一根烟，半晌，他才开口道.
“拍卖会就算有问题，人也未必就都在这附近.
你们这边最好先不要有太明显的举动.
拍卖会所有参会人员，和最后拍下拍品的人，都还要一步步的跟进.
我们破解的邀请函，只是刚好能跨进会场门槛.
之后如何交易如何操作，都还需要再看.”
方甯点点头.
“而且，就算我们知道拍品有问题.
现在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在拍.
未必就是明面上最后成交的竞拍者.
也许还可能是中间某个特定叫价的数字.
比如非整数，或者特定出现的重复数字，又或者某一个数字倍数之类的.
总之一定有某个我们还未知的规律.”
汪兆点点头.
“我明白，现在干着急也没用.
还是的稳住一步步来.
我就是觉得堵的心里难受.
我进刑侦以来，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丧心病狂的犯罪集团.”
接下来，几人又对酒店的整体布局和这次行动安排又研究了一阵.
等汪兆带着人离开，四个人坐在餐桌前，谁都没动也没说人说话.
好半天，方甯这才试探着开口说道.
“也别太着急，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要见招拆招.
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陆陵游率先站起身往外走.
“你们去吧，我下去转转.”
赵月叹气着摇了摇头.
“一会饿了再说吧，我也突然没什么胃口了.
我回屋去给疯子打个电话，看看徐婷那边信号监听有没有什么进展.”
刘威也跟着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
方甯见陆陵游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准备出门，犹豫着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