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骑兵已经全面败退,但跟北岸残余人马的仓惶逃窜不同,南岸的鞑靼兵马是能保持基本建制的,这会让杨一清和他的七千宁夏边军在追击时显得力不从心。
想把敌人一口给吞了,奈何实力又不足。
杨一清的目标也很清楚,他对郭鍧和高丕等人的命令也透出这种功利色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鞑靼人再寻到机会渡河!”
他的主张,也比较符合目前这路人马的实力,以及麾下将领的预期。
本来杨一清都快无法驾驭麾下兵马,经此一战之后,其所部人马的枪弹和炮弹基本已经损耗一空,如果跟鞑靼人继续打,只能近乎是肉搏战了,真打起来怕是一比一的战损比都是好的。
将士们已经获得军功,不想打了,再是都已经累了,也打不动了。
只要鞑靼人没有渡河去抢劫宁夏中屯卫周边的田土、人畜和财货,对将士们来说,打到目前这状况已经足够了,实力有限,也只能见好就收。
到此时,杨一清仍旧不明白鞑靼人是为何要退兵的。
兵马在推进向河岸时,张僩还在那猜测:“会不会是宁夏卫有援军来?或者是保国公的人马绕道敌后?”
这问题,杨一清不想回答。
毕竟都知道,想复刻第二个王威宁是不可能的,王越何等英雄人物,穷一生之力,还在张周这样“贵人”相助之下,才取得今日的爵位,以王春自觉连父亲一成的能耐都没有,如果去战场上,给王家丢人事小,把老爹奋斗一生得来的东西失去才叫悲哀。
郭昂听得一头雾水。
郭昂是来给张周送西北战报的。
……
不提具体方略,只提一个笼统的概念,说得还如此不切实际……你玩我呢?
张周道:“换我去,也难,谁让保国公未能及时赶到呢?我也未料到会是如此啊。”
张周起身送王春离开,王家也有家仆过来迎候,随着王春乘坐马车离开,王明珊也从一旁出来。
张僩笑道:“保国公这不还没过来?或许他已经在前路等着阻截了呢?”
朱晖所部开始急速行军了,这次是要星夜兼程赶路,但鞑靼人毕竟也不会原地等。
朱晖拿起桌上的一个签筒,狠狠摔在地上。
朱晖虽然在点头认同,但他很清楚,这事光是手下恭维是没用的。
送礼?
不一定就是为了要器重他,更多是把当成一个“串联人物”,既然是要整肃西北军政,那旧勋派或者是一些年老和有经验的将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如果张周直接派一些新锐过去,势必会引起地方军界人士的反弹。
当想到张周可能会帮自己撑腰时,朱晖时间就感觉到有底气了。
杨一清带着疑惑,还是带人到了河岸,当他看到河对岸的状况时,战况突然就豁然开朗。
大同总兵这职位,是人人都觊觎的,之前大同总兵人选,也有提到他王春,王春甚至也有随军经验,只是没立下什么战功,但如果是跟着王守仁……这可说是最容易的差事。
王春显得为难道:“只怕辜负陛下的信任。”
杨一清对高丕道:“传令下去,只追不打,不要主动跟鞑靼人接战,到关隘时不必全力阻拦,再派一路人去对岸,协助崔元在北岸阻击鞑靼人。”
其实这更多是对你的一种挑战。
这是在提醒朱晖,你心里是不是没数?
朱晖点头道:“对对对,张周可是明眼人,他应该知道本帅在此战中的调度之功,他自己就喜欢在背后调遣。崔元可是本帅派出去的。”
“大人,从鞑靼的俘虏那边得知,是崔驸马领兵到了对岸,好像才不过一千人,就把鞑靼渡河的人马给挡住,令其仓皇撤回南岸,鞑靼人见渡河无望,这才选择顺着河往下游遁走。”
如果说之前朱晖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到此刻之后,朱晖已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军帅,崔驸马不也是您派出去的,轮功劳,这有您的一份,是您有先见之明啊。”有人在拍马屁。
“算了。”
但从这一刻开始,这个人好像改变了,应该变成崔元,谁让这小子已经用两场不要命的战事证明了自己的势力?
柳景道:“现在肯送,人家也未必肯收。还是要……有新意,能让他接纳的……据说陛下此番对于咱这些都督府的老家伙,也是有心整肃,这会如果不把主次的关系厘清,只怕送什么都无用。”
王春一听,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这话简直是在提醒周围跟他关系好的这群人,想要保住目前在军中的地位,送礼要趁早,过了这村可能真就没这店儿了。
“在下明白了。”
张周点头道:“新建伯在大同,他是以大同巡抚兼任宣大总制,兵马提调之事,显然也不能由他一把抓。在他手下为将,既有机会,也有压力,他虽然年轻但治军方面很有个性,有他独断专行的一面,普通的勋臣也未必能接受他那一套。”
此时在京城内,朝廷上下所关注的重点已经不在宁夏,似乎鞑靼人在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