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跟李鄌联名上奏参劾朱晖。
为了让这次的参劾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李鄌主动提出,要拉武安侯郑英一起参劾,崔元也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的原则,同意了李鄌所请。
李鄌当夜便马不停蹄去到郑英的军营,甚至把自己那两千人马都交给崔元来暂时指挥。
“你……你疯了?”
当郑英得知李鄌到来,还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重大的军事部署。
等见到李鄌,得知李鄌的来意之后,把郑英吓得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他稍微镇定心神之后说道,“在军中,以下克上那可是大忌,就算你真觉得保国公不妥,那也要等言官去参劾,咱去捅这马蜂窝图个什么?”
李鄌无奈道:“我也明白,就算是把保国公参劾下去,他领兵的职位也不会轮到你我来做,这种事是出力不讨好,甚至可能被人忌恨。”
郑英斜眼瞅了李鄌一眼,好似在说,你还知道会被人忌恨?
这种事明摆着的,你做成了也是给他人做嫁衣,没你什么好,而且就算你成功了,将来军旅中你怕是也混不下去。
谁愿意跟一个喜欢以下克上的将领一起共事?尤其是以后当你上司的,更是会把你防得死死的,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保国公这哪是病急乱投医,根本是魔障了!”
“来不及了!”李鄌道,“今晚做事还有效,难道你要等个十天八日的,还等京城给你个指示不成?署不署名?”
杨一清感慨道:“以我所见,蔡国公对保国公未必会赶尽杀绝,不过像保国公这些人,骨子里没有胸襟抱负,不堪大用。甚至连崔元都不如。”
“陛下。”
李荣没好意思说,那群人现在手上都有军权,就算派了御史去论功论罪的,一个手上没多少权力的御史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朱祐樘道:“那就先把朱晖给调回来!朕要下他的军职!什么名将之后,亏先皇当初还对他们如此信任,看看他都干了什么?非要闹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吗?”
“两位,到底怎样,给个准话!”张僩有些忍不住,催促道。
李鄌这才把与崔元联名的奏疏拿出来,递到郑英面前道:“机会摆在这,你可以选择不接受。但过了这村也是没这店了。”
郑英作为“局外人”,神色是最尴尬的。
事情让朱晖大失所望,朱晖所下的调兵公函,杨一清压根就没理会。
张僩笑道:“只要以后在疆场上见不到这种人,心里就能舒坦点。杨军门以后可就是陛下眼中的能臣,蔡国公那边您不方便联系的,让咱家的人去,咱家在京师恰好还有点关系。”
“唉!”李鄌道,“现在你看宁夏本地的守军,也没给保国公机会。其余各路的人马,朝中有关系的,比如说建昌伯,人家有个好姐姐。曾经有功勋的,诸如陈凉酒这样的,人家还有寡居的女儿可以到处送。再看看咱俩,有什么?”
朱祐樘道:“是说,现在各边镇的将帅,已经开始争权逐利了吗?”
朱晖的紧急调令传来,也是直接传到了杨一清的营帐里。
光靠一个太监,或者是一个太监圈子,很难让他真的在军政体系混出大名堂,但要是能跟杨一清建立不错的关系,那自己在军界的地位可就算稳定了。
柳景也没辙了。
“咳咳。”
但要是有合理的理由……现在借口杨一清都给找出来了,甚至还有杨一清甚至是秦纮的指示,那一切都不同了。
郑英一听有些欣然。
杨一清道:“新旧势力之争,不在于要你死我活。换做是一年之前,你觉得蔡国公应该如何对我?”
杨一清道:“昨夜我也是如此跟崔驸马说的,接下来保国公的军令,最好还是不要全数遵从为好。”
朱晖脸色铁青。
“但是……”李鄌语气突然又变得坚定起来,“这是崔驸马的意思,他好声好气跟我商议,你觉得我能不许吗?”
人家在享受功劳,而等着看你的笑话?
“你有什么话说?”朱晖见柳景没反驳,反而还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自己内心也慌得一批,只是用这种狂怒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李鄌趁热打铁道:“现在是选边的时候了,我这边还好,此战中虽然我也没取得像样的功绩,但好在崔驸马给面子,我们是一体的。而你呢?你是准备把自己绑在保国公这条船上不下来了是吗?”
郑英望了李鄌一眼,知道李鄌有退路,人家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于公开场合做出直接违抗朱晖军令的事,而他郑英现在因为没有军功,就不得不服从调遣。
朱晖道:“怕什么?他一个本地的宪官,还敢跟我作对不成?”
张僩道:“论功请赏的奏疏已经上了,怎么说?”
难道告诉朱晖,现在人家是合起伙来要弄死你?
“得令!”郑英抱拳。
朱晖所部。
在朱晖带兵到半截,听说杨一清、郑英和李鄌,甚至是陈锐、张延龄等部人马都没有出关追击鞑靼人的时候,就加紧了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