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这口缸能压死人
永康公主府。
一连几天，府前都很热闹，朝中人知晓崔元在西北立功，还是“斩首两千”这种大捷，都觉得崔元封爵不在话下，加上本身崔元又是皇亲国戚，很多人尤其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都过来给送礼攀关系。
永康自己则很郁闷，闭门谢客三天没出门，主要是她还没琢磨清楚她兄长的套路。
“公主，外面求见的人越来越多，送礼的礼单也都呈递过来了，您不看一下？”
永康的乳娘归氏进来，见到永康只是坐在梳妆台之前对着镜子发呆，不由问一句。
永康问道：“有算过，送来有多少？”
归氏道：“很多礼没法细算，但加起来，估计也值个四五百两银子。只是有些东西怕是连当铺都不能收。”
“那就先去当铺问问。”永康道。
“这似乎不好。”归氏也很为难。
朱祐樘在接受李荣的回奏。
说客道：“回头给这位官爷送一本来。”
永康没有送李荣离开，却是看着李荣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就算你啥都不做，在朝中也得罪了大票的人，想置你死地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也不会因为你查一个朱晖，而加深对你的憎恶，反而可能会因此对你产生恐惧。
以德服人，比不上以威吓人。
永康道：“再把城外田亩地租，未来几年的都收上来，跟他们说明白，提前交的可以减两成的租税，再把我的一些首饰给变卖，合起来差不多就有一千两了。”
张周无奈道：“保国公功过是非，让我以兵部尚书的名义去给论定，或尚可，但要是以厂卫来查办于他，这事我就不好出面。正是要查一个保国公不容易，但朝中那么多功臣将领，会因此而产生嫌隙的。”
“是。”李荣一看就明白，张周是懂“规则”的。
“牟指挥使，你来说。”李荣随即将难题抛给牟斌。
我不就是旁人？
李荣也在暗笑。
“是外人根据您的战法所总结的，简直可以跟孙子兵法相媲美，军旅中人无不拜读。保国公研读之后也是受益颇多。”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就等舆论上钩，把张周评价成一个欺负皇亲国戚的恶棍，让皇兄来怜悯自己，结果还没等计划成功，事情就败露了。
……
“那老身这就去安排。”归氏也只能按照永康的吩咐去做。
就算李荣一向往张周那边靠拢，此时也觉得似乎皇帝对张周的信任有点过头。
李荣道：“张先生，您该知道，陛下对于军中整肃之心非常坚决。此战大局上是赢了，但因为保国公等人的迁延不进，导致错失战机，明明可以取得大捷，如今却也取得一个不上不下的捷报，陛下对此欣然之余，也分外着恼。”
现在真要追查朱晖的违法犯罪事实，真是连查都不用查，证据都摆在明面上，一查一个准。
说客说到这里，把张周都给逗笑了。
“哦。”张周点头表示会意。
永康道：“他是不是贪财，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人知道，我一个长公主，为了自家驸马的前程，不惜倾家荡产的方式，去给他送礼，如果在变卖和典当一些东西时，也不妨直接跟外人说，那都是我的嫁妆！事不怕传扬！”
张周笑而不语。
从出生开始就是公主，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好似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让她简直无法接受。
“礼物呢，您看着给，但要是再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奴婢也就无能为力。”李荣道，“告辞。”
“您没试过，如何知道不行呢？”李荣才不管那些。
张周道：“那意思是，我说要抄了保国公的家，也行吗？”
“让我再斟酌斟酌，相信陛下也不是急于一时，也劳烦两位多查一下此案的背景，也让我有个准备。”张周也知道这种事没法回绝，那就先拖延着。
张周道：“不必了，留着他自己好好享受吧。我修道之人，顾不上这些了，对了，过几天我可能会亲自到府上，你们准备准备。到时可别觉得我贸然。”
“永康长公主最近几日在变卖家产，说是要给蔡国公送礼，还闹得人尽皆知。”
你说你来当恶人，意思是陛下让你背黑锅呗？就算真是这样，你能在我们这些皇帝使节面前明说吗？
李荣把一个惩戒名单算是给列出来。
李荣惊讶道：“先生奉皇命办事，难道还担心得罪人？相信只要是先生开口要查办的人，就算是……贵人也要相让，这是为朝廷清除蛀虫，并无私心在内。”
又是给张周自行斟酌。
李荣笑了笑，没说话。
李荣跟牟斌对视一眼。
心里都在想，还是这位蔡国公敢说啊。
李荣续道：“陛下之意，此战既已获胜，对于那些有心为家国而战，只是能力不及的人，小惩大诫便可。但对于那些本身有能力，却因畏惧而不前的，则要从重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