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有想过，这五行之灵到底怕的是血还是天选者的影响。按理来说，五行之灵不是从地下坟墓里爬出来的怪形们，呲一脸阳气极重的血会灰飞烟灭，而于下的封印，也该影响我整个人，不是只作用于血之上。
于是我又伸出那只带血的手，在逐渐平缓的木灵群前边晃了晃，它们还是很惊恐，不过像是脱敏了，不如之前那样反应激烈。
“你！”我随手指了个倒霉蛋，它边上的木灵避之若浼，让出了一圈。
“咿呀！”
它惊叫着试图找个地方躲起来，可灵群就围在它边上几寸的地方，上边还有我的手指，挣扎无果，被我揪起来沾了沾快干涸的血液。可那铁锈味的液体一碰上它墨绿色的身子，倒消失不见了，像被吸收进去一般，但本人却不知道这点，还在慌乱地挣扎。
这血还是补品不成？
老牛似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它嗤之以鼻，“要我说，你这血还不如我的肉来得有用。木灵们就是单纯胆小，不想想几百几千年来，哪有人胆子那么大，敢对五行之灵不敬的………蔓萝教那群人都快把它们供起来了，你倒好，喷一口连洇都没有的废血到它们脸上，掉价！”
我吐了吐舌头，把木灵群聚成的木棍穿过灵牛的肉，架到了火上。
“那我也不想啊………直到昨天我还是白门风光无限的小少爷呢！谁能想到今天就来清泉山上求生了，连口吃的都没有，还得麻烦前辈您呢！”
这样的恭维显然受用，老牛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角，又为了掩饰那股兴奋劲对我开口道：“白门？白门好呀，还好是白门，老牛我又能多吃会草了………诶诶，我的肉很嫩的，别把它烤焦了，几分钟就好，快快，翻面了！”
那牛肉的若隐若现的质感，在灵火的烘烤下肉眼可见地实了起来，在切割面边缘快呈现出另一种颜色时，我及时地叫停了火灵，也不嫌脏，把肉取下丢到了地上。
我屏气凝神，双眼习惯性地闭上，身形一动抛离剑鞘，寒光一闪剑已握入手中，手腕顺势翻过，腰肢也偏向一方蓄力准备，只在瞬息之间，耳边似有风呼啸而过。
「白剑·拟」一式，挟风。
待我再开眼时，老牛正愣愣地看着眼前被整齐分为片状的肉堆。良久，它才说道：“上一次见到白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单凭自己的实力能做到这种地步，或许这一世，我们还有希望。”
“啊？您是………何意？”
老牛又不说话了，它正招呼着五行之灵们过来享用肉片，自己也一张大嘴，叼走几片。这次换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了，它刚刚说的话，像是平地一声雷，给许久不动的大脑唤醒了。在突然间，我明晰了自己的身份。
也许如同今日那些悠闲的片刻真的不复存在了。
“可是，我的洇还堵着，我该如何………拯救你们呢？”
眼眶有些发酸，而心脏倒是隐隐作痛。
灵牛看了我一眼，像是读出了我的悲伤，它的身体一阵淡蓝一阵墨黑地变化着，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说：“每样东西存在都有它的理由，而你的存在就是一种终结，或是说新的开始。不管你现在做什么事，你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它自嘲地笑笑，“白门啊………你以为你看到的是雪，殊不知那是千万人的骸骨，而那个人给你留下的痕迹，说不定就是标记在第一千零一万尸体上边，好让骨堆看起来没那么‘苍白’。”
“当然，我不该讲那么多。”它嚼了几口肉，又囔囔着说我实力明明很强，怎么连个肉的烧不明白。
“那小爷我可是要拯救世界的，怎么和专精的厨子们比较呢？”
我气不过，坐下来拿起一片就咬了口，然而与表面的柔软不同，灵牛肉筋道得要命，似要锻炼我咬合力一般，柴得难撕，还没有味，比歪脖子树的果实还难吃一些。
“你不看看你是当厨子的命吗？”老牛翻了个白眼，正欲再吞点食物之时，木灵火灵倒忍不了了，自个儿把肉移走了，重新架起火堆和树枝，甚至有的木灵变出了作为调理品的植物，用着灵气把其碾碎成粉。
“啊。”
我干巴地出声，手指僵在空中指着那一堆回炉重造的肉片。它们色泽金黄，隐隐约约泛着油光，其上还有黑椒蘑菇酱覆盖，比我的干烧牛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蔓萝教的人还会在山上烧菜？”
“呃………我们又不是下不了山。”
“你是说，”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形象，胡乱地用手比划着，“五行之灵可以这样，躲在厨师帽里拽着凡人的头发操控他们做饭？”
“你当厨子都能拯救世界了，还不允许小家伙们做个饭？说不定老牛我还能化个人形呢？诶，试试看——”
灵牛一边说着一边动了某种法术，总之在白雾缭绕后，一个半透明的蓝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
灵牛：真成功了诶！小友，你是第一个见证我化形法术生效的人！我要感谢………
它之后再说什么我没听见，在看见地上的灵们开始沸腾之后我默默地转过身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