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了炎央的话：“记不住你，还是不认识你，这两个里面你选一个吧。”
“二者有何区别？”
“区别就是，记不住你，是根本记不住你的存在，无论前一天你们多愉快，多默契，多么你侬我侬一天到晚腻在一起，第二天睡醒，她都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而不认识你嘛，她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可以记得你叫做君长生，但还是多多少少会遗忘掉一些和你在一起的细节，而且对她来说，你只是这么一个称号，这么一个人形生物，至于你是美丑善恶，是高矮胖瘦，对她而言毫无区别，你就好像只是她桌子上的一根蜡烛，手里的一双筷子，只不过这蜡烛也好，筷子也好，特别贵重，独一无二，所以会有些特殊的意义。”
“血咒的力量不可抗，尤其这血咒主要是作用在她身上，而不是针对你，她如今这么弱小，想要无视血咒，就算你把天捅一个窟窿出来也不可能，但毕竟还是有空子可以钻的。”
“所以我建议你除了要和真正的模样不同之外，还要保持一成不变的装束外形，弄点特殊的小标志、小特色，便于她一眼把你和其他人区分……此外，你们最好维持一个天道认可的契约关系……再加上你以燃烧自身的力量为代价……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
炎央说着叹了口气：“可是这样值得吗？你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换不来正常的生活，甚至都不能在她面前露脸，甚至她还是会遗忘掉一小部分……”
“值得吗？”君长生的声音在夜风里一出口就被吹散，飘忽不可捉摸。
他抱紧怀里的黎夜，他只知道，抱着她的时候，他才像一个完整的人，而没有她，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或许他真是鬼迷了心窍，但他甘之如饴。
一阵碎响，两个人影从远处走来，噗通两声跪倒在地：“主上。”
君长生看着跪在面前的冥和空，留下这两个人，是为了保护黎夜，可是他怀里的人这具身子可谓千疮百孔，这两人却轻易被越靖之放倒。
他摇摇头，目光无一丝温度：“把这段时日发生的事都告诉我，谁伤过她、欺过她，我都要知道，然后，你们就回去领罚吧。”
“主上！”他们大惊，“回去”的意思，自然不是回去住处，而是……回上界！
“主上，您身边不能没人追随服侍啊！”两人急忙说。
“满大街都是人。”随手调教几个便是，君长生平静地说。
越是平静，越是让冥和空胆战心惊，以前主上虽然性子漠然，但因地位崇高、实力强大，也从不会委屈压抑自己的情绪，恼怒发火还是不加掩饰的，从来不会像如今这样，叫人完全捉摸不透。
但他们也明白主上不是开玩笑的，他们趴伏下去，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的事情说出来。
“青羽皇室，仙乐宗，中渊洲赵国，很好。”君长生不再看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