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在警方严密的布控下连续死了两个人.
一个被枪击正中眉心当场死亡，另一个被残忍分尸藏在排风管道里.
宋森那边很快便带着法医和痕检的人赶到了现场.
他跟汪兆交代了几句，随后跟着陆陵游几人回到了最开始他们住的那间套房.
“陵游，三件事.”
宋森坐下后，直接进入主题.
“我来之前，行动组那边已经赶到了海边封锁的黑窝点.
正如你所料，丢失的孩子都在那，全部找回且无人伤亡.
看管新生儿的犯罪同伙，其中有一个人是跟随了黄焕辛多年的特助.
挂职在黄焕辛名下海外一家贸易公司.
他的通讯记录和黄焕辛往来密切，在拍卖会期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黄焕辛和任华在拍卖会尾声时定的两张机票，也是从他账户走的款.
据他交代，这次拍卖会的筹备都是由黄焕辛和任华亲手督办，包括那些孩子的藏匿地点以及日常所需的药品设备供应.
所以黄焕辛应该是洗不出来了.”
陆陵游嗯了一声，抬头看见回屋换了身衣服走回来的方甯，随手掐灭了还没抽完的半根烟.
“黄焕辛可能会是这次暗网交易的最大突破点.”
宋森眉头微皱.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次涉及到的范围太广，所有人现在全部都被封锁在酒店里.
这其中还包括一些并无关系的游客和真的来参加拍卖会的商人.
你们可能还没来得及看新闻，网上头版头条关于这次枪击案已经挂了有一会了，不知是谁在趁乱出会场的空档还录了段断断续续的视频.
现在网上的讨论热度持高不下，很棘手.
酒店外围现在已经围满了记者和好事者，全都等着看好戏.”
说话间，宋森用力抽了最后一口烟，那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二十四小时是我们能掌控的极限.
时间一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无论找不着到关键证据，我们都的放人.
况且黄焕辛也不是傻子，他和任华联手做的那些事，够枪毙几个来回的.
如今任华死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事都推到死人身上.
我们一件件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涉案人员全都挑拣出来.
你明白，我们的主要目标并不是黄焕辛和任华这两颗棋子.”
方甯走到陆陵游身边缓缓坐了下来.
“我觉得黄焕辛不会把事情都推到任华身上.”
宋森余光撇了一眼两个人紧挨着的腿.
“为什么这么肯定.”
方甯想了一下.
“之前的调查中，你们没有留意过黄焕辛和任华两个人的关系么.”
宋森疑惑.
“关系?
你指哪种?”
一直在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的赵月扶着门框缓缓探出个脑袋.
“宋大领导，你们局是不是都是单身狗阿.”
宋森微微一怔，又看向对面的方甯.
“你们是说，黄焕辛和任华他们两个?
但是他们两个算起来，是实打实的亲表兄妹.”
方甯扶着吐得快要虚脱的赵月坐下，又点了点头.
“多半是.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到了如今这个情境，谁也说不准为了自保都能舍弃什么.
但任华死亡的时候，看黄焕辛的反应，之前应该也不知道他们自己全都被当作了即将弃如敝履的棋子.
拍卖会后半段，从我第一次开始扰乱竞拍叫价的时候，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所以之后才定了机票.
但意外的是，他还帮任华一起定了票.
按理说，当时一切还没有发生，他如果想要自己先跑，随便找个理由都能甩掉任华自己走.
他没走，并且还想带着任华一起离开.
其实这已经可以说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仅仅全靠着利益维系.”
宋森了然的点点头.
“这样就说的通了.”
他看向陆陵游.
“提审工作虽然由我们这边主要负责，但是黄焕辛这个关键人物，我想让你来审.”
陆陵游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任华的尸体已经被带走，黄焕辛如今自己被关在房间里，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再等等，他还需要一些考虑的时间.
你继续说第二件事吧.”
宋森叹了口气，掏出烟盒又点了一根.
“汪兆来之前应该跟你简单汇报过.
那间会所明面上不起眼，其实私下里是在为一些客户提供专门虐待施暴的场所.
我们在里边不但发现了大量的动物尸体皮毛，还在库房存储的各类工具上，发现了大量的指纹和DNA信息.
估计被虐待的，不只有动物.
检验科那边已经在加班加点做数据分析比对，很快就能有结果.
但我想说的是，那个最开始发现的，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脏器组织.”
赵月和方甯同时抬起头，看向宋森.
“有结果了?这么快.”
宋森冷笑.
“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
那个存放心脏的罐子，就大摇大摆的摆在地下室的桌子上.
我们本来以为对比DNA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说来也是巧.
因为在这次行动之前，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其中就包括在数据库里预先提取了已知涉案人员，丢失的孩子亲属，以及你们这边失踪的人质在内，不同人员的生物数据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刚一对比就由了结果.
该器官的主人，正是任氏集团上一任董事长，也就是任华的父亲.
任敏飞.”
赵月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
“靠.
她把自己亲爹的心脏摆在会所里给人参观不成?”
方甯歪着头想了一下，转头看向陆陵游小声问道.
“我记得最开始汪兆说，任华走马上任期间，任敏飞正处于病重期间.”
陆陵游点头.
“是，不过任敏飞的病情关系到整个集团的起伏.
所以一直都是家庭医生在照料，并没有对外透露过.
我猜就算是治疗，估计也是将人秘密转运到国外.”
宋森听着两个人小声交流，肯定的点点头.
他掏出手机翻动了两下递过去.
“是，前后出过三次国.
我们查不到国内的治疗记录，国外的就更不受我们控制.
但是这里有一份任敏飞回国之后的用药明细.”
方甯接过手机放到两个人中间，随后忽然抬起头.
“他，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陆陵游就着方甯的手看了一眼用药清单，就听方甯解释道.
“这里最主要的药品，就是心脏移植手术手后，用来对抗排异反应的药.”
宋森点点头.
“没错.”
赵月瞄了眼手机里的内容，十分不解.
“既然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就说明任敏飞在死亡时，心脏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而且又是在国外做的手术，那这颗心脏怎么会出现在会所地下室?
任华难道已经变态到，为了悼念自己老爹，还特意冒了极大风险把人体器官转运回国做成标本吧.”
方甯思索了片刻，随后便想通.
“我懂了.
之前汪兆说任华从籍籍无名，突然在短时间内莫名其妙的掌控了整个集团，我就觉得哪里不对.
任敏飞是前一任董事长，掌握大权几十年之久.
如果任华真的是凭一己之力与他和整个集团的股东对抗，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解决掉所有对手.
家族集团的关系网络庞大又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没有任敏飞的默许和背后悄悄支持，就算任华手中可以凭借非法交易大量筹措资金，那些大股东手中的股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收购稀释的.”
赵月张了张嘴巴.
“你是说，任华用心脏移植配型，和自己亲爹做了一场交易?
他爹为了保命，所以才默许放权，然后背后支持任华上位?
我靠
电视剧都拍不出这种父女关系.”